很累。
「你这孩子,真的不够成熟。」哥哥抱住我。
我没有哭。
因为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
原本的我,都会尽量的不要走去爸爸发生事故的那条马路。
可是今天不知怎么的,我走了过去,站在公车牌下,对面的杂货店变的破旧许多,望过去,还可以看到以前为我们服务的老奶奶。
她杵着拐杖,走来走去,我看原本的红灯变成绿灯,我过了马路,走到一半,忽然不能呼吸,我打开嘴试着用嘴巴呼吸,却怎么都吸不到空气,我蹲下身,一堆路人为了过来,口中满满的关心,然后......不清楚了。
睁开沉重的眼皮,眼睛渐渐的聚焦,这里是医院。
「醒了啊。」一旁的医生开口,他像是刚好来巡房。
「过度换气症候群。」他写了写手中的病例,「刚刚的检查你有轻微抑鬱症。」
我心脏漏了一拍,突然忘记怎么呼吸,嘴巴一涩,我舔了舔乾燥的嘴唇。
「那怎么办?」
「我们现在会开药给你吃,你就依照指示吃,然后将心情放轻松,我们会帮你安排心理医生。」
「麻烦了。」
医生向我点了头离开病房,我手中的棉被被我揉的皱巴巴的,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会有抑鬱症。
「小诗。」哥哥走进病房,旁边跟着阿晨还有威宇。
我将头别到另一边。
「怎么啦?不欢迎哥哥来啊?」
我摇摇头。
哥哥他们都知道了吧?我好像又给他们带来烦恼了,是不是我活着的每一天,哥哥都没有办法放下心?
「你亲爱的庭羽表姊要回来看你了,你不是很想她吗?」
庭羽表姊,从小陪我到大的表姊,在去年去美国当医生了,之后我和她断了联系,那阵子的阿晨,像是行尸走肉似的。
对啊,他喜欢庭羽表姊。
「小诗?」见我没回应的哥哥唤了唤我。
我点点头。
「怎么了?还不舒服吗?」
我感受到哥哥向我更靠近,我将身子捲曲起来,躲在被子里面。
「唯颯哥,我看我们先不要吵她吧。」
对不起,我现在没脸见你们,因为我觉得自己没用。
「那小诗,哥哥晚点再来看你。」
忽然惊觉不对的我问:「是你跟医生说我的症状的对不对?」
那不然医生怎么知道我有抑鬱症?这是心理的疾病,除了口供,检查不出来的。
我掀开被子,坐起身看着他说:「是哥哥你对吧?」
「学长也是带担心你才......」阿晨替哥哥辩解。
我打断阿晨的话:「我很没用对吧?」我自嘲的笑了一声,又说:「因为我,又要让你们担心了。」
「小诗。」
我大吼:「你们别用哪个怜悯的眼神看我!出去!」我将枕头往他们丢,又喊:「我叫你们出去!」
医生和护士跑了进来,我看着护士手上的针筒,我又喊:「别靠近我,你们出去。」
我挣扎着被抓着的身躯,最后脉搏被扎了一针,眼前的他们像是恶魔一样,我看着他们模糊的脸,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