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任凭她几度重新睁开眼睛,也无一丝一毫的变化。
不是在做梦, 是真的。
沈纤纤人已僵住,心内只余下一个念头:她昨晚竟然真的与晋王有了夫妻之实!
不同于昨夜的迷迷瞪瞪、思维混沌,此刻的她格外清醒,以至于当时的种种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可怎么办?
想起昨晚的一幕幕,她恨不得以手掩面,可刚微微一动,身侧躺着的男人就蓦然睁开了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沈纤纤顿时委屈、懊恼又茫然,黑润的眼珠顷刻间就泛起了泪光:“怎么可以这样?”
话刚一说出口,她自己都为之一惊。
她原本声色偏软,然而方才的说话声带着些许沙哑。并不难听,反而有种别样的魅惑。可是一想到嗓音变化的原因,她心头更加酸涩。
萧晟也颇觉尴尬。他自认不爱美色,诱惑面前毫不动心。但昨晚还是没能忍住。
固然喝了酒,可那些酒并不能让他完全丧失理智。
王妃霍地起身,锦被滑落,衣领微敞,肩头半露,隐见玉肌上点点红痕。
沈纤纤登时雪腮绯红,羞愤而又懊恼,蹭的一下用锦被将自己团团围住,只露出个脑袋。
萧晟黑眸沉了沉,尴尬之余,颇觉心虚:“昨夜本王酒后……”
一听到“昨夜”二字,沈纤纤瞳孔骤然一缩,脱口而出:“别提昨夜!”
别提了!别提了!求求了,当没发生过吧!
萧晟皱眉:“王妃……”
沈纤纤扭头看向他,眼底泛红:“你为什么不早说?”
“什么?”萧晟不解。不想一直暴露在空气中,他就起身取下床侧衣架的衣物。
他赤着上身,后背上有道明显的抓痕。
沈纤纤匆忙移开视线,委屈巴巴:“你不是不行吗?”
昨夜酒后之事,她的确也有责任。但如果不是先入为主,以为他有隐疾,她压根不可能放松警惕,邀他共饮。
或许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
可他哪里是不行?简直是太行了。
王妃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萧晟脚下一滑。他手一抖,正拿着的衣衫险些掉在地上。他猛然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不行?”
他眉心突突直跳,脸色瞬间精彩纷呈:“谁跟你说我不行?”
沈纤纤语塞,确实没人跟她这样说过。但是他让她假扮真爱来挡桃花在前,两人同宿一室半个月秋毫无犯在后,她会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啊。
而且他数日前信誓旦旦,绝对不会轻易碰她,还说禁得住诱惑。
萧晟眼神略动了一下,慢吞吞道:“我行不行的,你不最清楚吗?”
沈纤纤为之气结,还提!还提!
她气鼓鼓道:“行,就算你很行,你最行。可是大前天的晚上,你说过绝对不会轻易碰我。就算我把持不住半夜诱惑你,你也能抵挡得住……”
听她说到先前约定,萧晟免不了尴尬而心虚。
他承认这件事上,他做的不地道。但昨夜的情形,只怕任何人都难以抵挡。
晋王轻咳一声:“此事确实是本王食言,只是王妃热情……”
“我哪有热情?”沈纤纤下意识反驳,“我只是……”
昨晚场景历历在目,她那句“我只是喝醉了”委实没法再说出口。
她主动拉他喝酒,还邀他共用一条锦被。在他询问她是否喝醉时,她一口咬定自己没醉。
若说是她一步一步有意勾引,也完全能说得过去。何况她还亲口承认怕自己把持不住,会去诱惑他……
可她真的只是在对他不设防的情况下喝醉了啊。而且她喝醉后晕晕乎乎的,脑子也不太够用。
她情知两人是假的,又怎会去诱惑他?
见王妃黛眉紧蹙,神情懊恼,萧晟心念微动,系好腰带,放软了声音,有意宽慰她:“这件事本王确有不对。但你我二人既是夫妻,欢好也是人之常情。”
他停顿一下,尽量若无其事地道:“再说,昨晚你后来不也挺得趣吗?”
沈纤纤羞恼,美目圆睁,顺手拿起身侧枕头就往他身上丢去:“你才得趣!”
方枕骤然飞来,萧晟抬手抓住,收敛了笑意,心想,她平时脸皮也没这么薄。
他昨夜的确得趣,但他心知这话如果出来,她肯定会着恼。
因此,萧晟定了定神,试图与她推心置腹:“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王妃又何必枉自懊恼?你所担心者,不过是本王记不得前尘往事,恐我贪图你的美色。然你我既为夫妻,圆房不是早晚的事情吗?倘若本王一辈子都回想不起来旧事,难道还要让王妃独守空闺一辈子?本王以后好生善待你,我们再慢慢培养感情也未尝不可。”
尽管她的存在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但他从未动过不认她的念头,从头到尾想的都是不能负心薄幸。
既然要过一辈子,那迟早要行周公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