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命他回京帮魏淑妃复宠。请晋王夫妇求情只是绝望之下的胡乱尝试。如今魏淑妃已死,他干脆就将主意打到魏三小姐头上。
魏品兰不停地后退:“疯了,你们疯了,不可能的,我不同意……”
“你把大家害成这样,还想置身事外?三殿下有言,你若助他,尚可留你。如若不肯,留之何用?”高公公伸手去堵她的嘴,见她挣扎,另一只手扼住了她的脖颈。
痛苦和窒息袭来,空气渐渐变得稀薄,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她脑海里仅剩一个念头:我大概是要死了。
然而死亡并未如期到来。
房门被猛地推开,有人大步走了进来。
泪眼朦胧中,她看到赵骥乘高公公不备,咔咔两声,卸掉其两条臂膀。
魏品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骤然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在这短短数息间,她想了很多。
高公公身手不错,与赵骥交手一会儿后,才被制服。
眼看赵骥拔刀,魏品兰回过神,忙出声阻止:“别杀他!”
赵骥一怔:“他要杀你啊!”
高公公破口大骂:“贱人!贱人!要不是你,三殿下怎会……”
听他骂的难听,赵骥干脆利落,卸掉了他的下巴。
魏品兰轻嘲一声,泪水无声地掉落:“我不是留他性命,是不想让你惹上麻烦。他是三殿下的人。”
初时她还对家人抱有期待,祈求获得他们谅解。直到方才,她终于明白,他们恨她入骨,意欲杀之而后快。
赵骥冷笑:“三殿下的人又怎样?”
他父母双亡,孤身一人,做事依靠本心,一向天不怕地不怕。
不过到底还是没下死手,而是命家中健仆将其押送至京兆府。
本朝对藩王限制很多,若皇帝得知三皇子仍不安分,肯定会好生敲打。
赵骥在京畿大营,难得回来一次,被告知魏小姐天天作画换钱,他本想顺道来告诉她一声,赁居费用不用太急,不想竟看见这一幕。
解决掉难题,看她失魂落魄,赵骥好心安慰两句:“你不用害怕,让周嫂给你换个院子,多给你派几个护院。你住的是偏了点……你不用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错的不是你。就算你没插手,皇上也能查出来。”
他并不擅长安慰,魏品兰却笑了:“我明白的。”
经此一事,她不会再奢求亲情,也再不会因为那件事而自我折磨了。
——
沈纤纤小心将情诗收在小木匣中,重新上锁。
她小时候流离困顿,爷爷给她一点小物件,都要细心保存起来。后来在兖州沈家,在京城王府,也一直延续这个习惯。
做好这一切后,她才随着晋王离开永春园,前去正房共用晚膳。
各色菜肴上桌。
沈纤纤微觉惊讶,轻声感叹:“比我单独吃饭,要丰盛好多啊。”
萧晟神色一顿,抬眸询问:“平时有人怠慢你?克扣你用度?”
他心想,莫非王府下人已胆大至此?
“没有啊,平时也不少,不及今晚丰盛而已。”沈纤纤立刻否认。
福伯正指挥着人上菜,闻言连忙解释:“这是见王爷王妃共用晚餐,所以老奴特意命人准备的。”
“特意”两字咬得极重,萧晟眉梢轻挑,扫视了一眼桌面,登时发现了异常。
他平素在吃穿上并不过分在意,但今日的菜式却明显有些特殊,还多了一些汤汤水水。
一抬眼,只见福伯笑得灿烂,自以为体贴周到,细心介绍:“都是些大补之物,王爷王妃多补补身子。”
“嗯,九郎是该好好补补。”沈纤纤认真点头,深以为然,继而又浅浅一笑,“看来我是沾九郎的光了。”
她许多时日不曾与晋王一起用膳,只当他伤势初愈,采用食补之法。
得王妃夸赞,福伯笑得越发骄矜:“应该的,应该的。”
萧晟额上青筋突突直蹦。他这段日子饮食都还正常,只略微清淡一些。可他刚和王妃同住,福伯就要让他补身子,为的是什么,也不难猜到。
偏偏王妃笑靥如花,似是没听明白。他又不好多讲,只拂了福伯一眼,冷哼一声,没有细说。
“九郎……”沈纤纤看看菜肴,再看看晋王,轻轻眨一眨眼睛,暗示意味极浓。
晋王暂时压下心头思绪,认命地给她布菜。
而她则嫣然一笑:“多谢九郎,九郎待我真好。”
有晋王伺候着用膳,她感觉晚饭更香了呢。
刚用罢饭,萧晟就站起身:“本王去书房处理一些事情,王妃自便。”
“那你速去速回,人家在房间等你回来。”沈纤纤顺口回答,声音娇媚酥软,隐含期待。
萧晟脚下一顿,心想,倒也不必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