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纤纤一想也有道理,她轻声叹息:“我才进京第一天,就得罪了……”
皇帝、长公主之女,可能还有那位“魏姐姐”……
她近日来刻意妖娆,现在罕见的透露出几分清纯无害来。
晋王嗤的一声轻笑,身体前倾,声音极低:“你不妨猜一猜,本王为什么要许你重金?”
为防止有人听见,他这话基本是凑在她耳边说的。本是突发奇想,要逗弄她一番,恐吓一下,但是离得太近,他不由地微微一怔。
淡淡的馨香萦绕在鼻端。她的耳朵白皙柔嫩,耳垂处还有一点轻微的红痕。
沈纤纤一听就明白,之所以许重金、派暗卫,皆是因为这件事并不简单,也有危险。
虽然他已承诺过会保障她的安全,但她还是忍不住再次请求:“九郎,你可一定要保护好我啊,我还想跟你一辈子呢。”
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满了恳求和信赖。
晋王没应她这句话,而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你的口脂,是不是蹭到耳朵上了?”
“啊?有吗?”沈纤纤注意力被转移,同时伸出两只手去摸自己耳朵。
这模样,有那么些许滑稽。
萧晟移开视线,心说,作戏而已,还想一辈子?
第12章 意外 她这是在嫌弃他?
尤凤仪回到家时,脸上泪痕未消。
元嘉长公主正在用午膳,一瞧见女儿这般模样,立刻询问:“谁欺负你了?”
心内早打定主意,不论是谁,定要那人好看。
“是晋王舅舅。他毁了我最喜欢的马鞭!”
“晋王?”长公主一愣,“好好的,你招惹他做什么?”
晋王性格冷清,但从不主动惹是生非。多半是女儿做了什么事。
“我没有惹他,我的马鞭根本就没打到那个卑贱女人身上!”尤凤仪心中不服,“可他欺负我,还让我管一个贱女人叫舅母!”
元嘉长公主素来护短,可这会儿联系前言,也猜出了几分原委:“你说的卑贱女人,是他让你叫舅母的那个吗?”
晋王携美入京一事,她亦有所耳闻。如果女儿真的试图鞭打那个女人,那晋王只毁她马鞭,已经很留情面了。
“她算哪门子舅母?我只认魏姐姐做我舅母。”
长公主神色微敛:“魏品兰?”
“魏姐姐昨天还哭了呢。要不是那个贱女人,她早就是晋王妃了。”
“她哭了,你就要替她出头?”长公主皱一皱眉,“谁跟你说她一定会嫁你舅舅?皇上从没明说过要赐婚。只提了一句,恐怕只有京城双姝,才能做晋王妃。你就认定她了?你怎么不想着是薛家姑娘呢?”
尤凤仪仍在哽咽:“可是魏姐姐喜欢小舅舅好几年了……”
“她喜欢是她的事,京中仰慕你舅舅的人多了去了,一没婚约,二没定情,哪里轮得到她委屈?好了好了,别哭了,快去洗把脸,来用膳吧。”长公主说着吩咐下人伺候女儿梳洗。
尤凤仪止住眼泪,勉强进一些食物,可回到房内后,越想越不甘心。她出身高贵,自小骄傲,连公主都要给她几分薄面,今日这样屈辱,都是拜那个女人所赐。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
沈纤纤在晋王府的日子,过得颇为惬意。除却进京第一天的忙碌,接下来的几天,她基本窝在永春园不出去。
晋王在作戏方面显然是一绝,各种美食瓜果让人流水一般送过来。歇息的躺椅、消暑的冰块、解闷的话本……不等沈纤纤开口,早就让管家给备齐了。
沈纤纤不过随口说一句:“这葡萄藤下,要是有架秋千就好了。”
第二天,晋王就特意命人造了架秋千。
王爷这般上心,府中上下对沈姑娘更不敢有丝毫怠慢。
沈纤纤幼时走街串巷讨生活,后来又在兖州当了三年刻苦学习的沈家养女,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但这种生活谁不爱呢?半靠在藤椅上,感受着缕缕清风,听着口齿伶俐的丫鬟给自己讲故事。沈纤纤觉得,自己这次陪王爷作戏,太值了。
等将来她得到报酬,功成身退,一定也建个院子,种上葡萄藤,建个秋千架。岂不快哉?
傍晚,沈纤纤正在院子里纳凉。
管家福伯突然亲自来报:“沈姑娘,荣安县主求见。”
“荣安县主?找我?”沈纤纤心思微动,这不是晋王殿下那个外甥女吗?
“是的。”福伯点一点头。
想到晋王“能避则避”的叮嘱,沈纤纤立刻双眉微蹙,作弱不禁风状:“福伯,请帮我转告县主,就说我身子不适,不宜见客。”
娇柔孱弱,仿佛一刻钟前兴致勃勃打秋千的是另外一个人。
初一瞥了她一眼,默默移开视线。
福伯正要说话,只听院门口一阵喧闹,荣安县主尤凤仪大步闯了进来。
沈纤纤还没考虑好往哪个方向晕倒,尤凤仪已到跟前,语气生硬:“我是来跟你道歉的,上次我不该拿鞭子打你。小舅舅教训过我了,我娘也说过我了,以后我不会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