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把她肩膀拨过来,看她一眼。
杜若道:“这花儿我还可以在右耳朵上戴一天,明天就得戴左边了。”
景明皱眉,把她耳朵上那花儿取下来,别去左耳,道:“证都领了,你丫已婚。”
杜若:“……”
婚房在海上水屋,一室的玫瑰花瓣,淡淡馨香。
三面玻璃落地窗和木栈台,碧海蓝天,美不胜收。
海水清浅,拂动白沙,小小的海鱼儿游曳其中,浅滩处的水波如天空般湛蓝,一点点加深,蔓延至深深的地平线。
天气炎热,杜若放下行李便钻去浴室冲凉。洗到一半,景明进来,从背后搂住她,低头就吻她的耳朵根。
她心尖儿一麻,小声:“等一会儿……”
“等不了了。……操。怎么一路都想着这事儿呢?”他暗笑,舌尖撩拨她的耳垂,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脖子上。
她浑身痒痒,愈发热了,缩着脖子想转过身去,下一秒却被他摁趴在墙壁上。
耳畔的栀子花被水冲洗到地板上,被光露的脚板踩成了泥。
一路长途奔波,长辈们小孩子们都午休去了。
海上安安静静。
屋子隔得远,女人娇弱的呻吟和男人沉重的喘息糅碎在夏日海上的阳光里,越飘越远。
海风轻抚,香汗淋漓。
温存过后偎在一处小憩了会儿,手机震动起来。
景明摸过来接起,“嗯”了几声。
杜若问:“怎么了?”
景明笑一声:“猴崽子们待不住了。”
来到度假胜地,年轻人们还哪里耐得住体内的躁动。
海岛上夏季的太阳晒着,众人都换了轻薄的夏衫,打算乘车环岛游。
聚到一处了,何望吐槽景明:“磨磨蹭蹭的,早一个多小时想叫你出来玩儿了。万子昂非拉着我不让跟你打电话,说你在午休。休个毛线啊,出来度假还午休。”
万子昂捂脸。
杜若微红着脸别过头去。
涂之远:“行了行了,都上车。”
众人一窝蜂上了红黄蓝三辆彩色的游览车里。
咸湿的海风吹动岛上的树林,沙沙作响。
年轻人们或坐或站在车上,趴在栏杆边,迎着风哦哦嚎叫。
汽车在山路上飞驰,一会儿急转,风景从大海变成森林;一会儿俯冲,树影拨开,海天辽阔。
他们笑着,闹着,喊着,唱着,
男孩子的白衬衫,女孩子的花裙子在青色的山林里拉出一朵缤纷的花儿。
天黑之后,婚前晚宴在沙滩上举行。
白色长桌,欧式桌椅,餐具精美,玫瑰盛开。
众人就座后,何望率先起身,拿餐叉敲敲玻璃杯,待全场安静后,以首席伴郎的身份欢迎在座亲友参加他好朋友景明和杜若的婚礼。
何望说:“我一直以为景明这个人是不会结婚的。因为他和我太像了,非常自恋,认为没有女人能配得上他。”
全场哄堂大笑。
杜若笑得歪倒在景明怀里。
景明则斜斜地勾着唇角,摇头:“伴郎选错人了。”
何望冲他抛个媚眼,很快却收了嬉闹的表情,认真道:“更因为他有很远大很宏伟的梦想,或者说,理想。
这个理想大到他愿意为之奋斗一生,拼搏一生,奉献一生。大到如果一个女孩无法与他的思想他的能力和他的眼界匹敌,他便不会爱上这个女孩,不会信赖这个女孩,不会对她敞开心扉,也不会与她携手同度一生。”
四周安静了下去。只有海风吹动着桌上的烛光与花瓣。
“这世上有很多种爱情,有的爱情始于情欲,有的爱情始于寂寞,有的爱情始于功利,而有的爱情始于相似人格与价值的吸引。两个灵魂不屈从,不迎合,独立却又紧紧缠绕在一起,分享着相同的未来与梦想。何其有幸。”
景明静静地看着何望,而杜若靠在他怀中,微笑着,眼中水光闪闪。
“我从九年前认识景明,七年前认识杜若,看着他们一起追梦一起奋斗,一起失败一起重振旗鼓。我看到景明对杜若的帮助、引领和保护,也看到了杜若对景明的扶持,维护和奉献。我想,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彼此更适合你们的人。今天,我用一首诗歌为你们祝福,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