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人要反。
明着不敢,暗里准备。
这人群里的齐师,是慧知手下最得用,最顺手,最听话,也足够聪明有心机有手腕的人。他确也被蛊虫控制了,但他会表现,往日里对慧知吹捧奉承,出谋划策,各种出力,哪怕拼出一条命去也所不惜,把慧知都当爹伺候了,如何不被重用?
他一步步接近慧知的核心领地,到最后,慧知的身边事,都是他在管。各种毒蛊,解药,他也摸的透透。若说慧知死了,谁能力挽狂澜架住形势,除了他,再没别人。
当然,架住多久就难说了,他知道毒蛊解药在哪里,可他本身不会,一旦用完或者使用不当遭到反噬……呵呵。
齐师暗地里早已准备,慧知的身边事,为人性格,也最熟悉不过。
慧知一个极为自负,又阴狠多疑,永远不会对别人交付所有信任,任何一点东西,都要牢牢把控在手心的人。眼下境况,若慧知安好,怎会让别人送儿子过来?所以……慧知肯定出事了。
大事。危乎性命,回不来的那种。
既然上天都帮他,他为何不拼一把?
齐师做为慧知正经心腹,当然知道慧知上的是哪个女人,儿子是哪个,也见过越皇子,知道这人出现在这里,肯定有什么想法。但他可以装做不知道,不承认越皇子的皇子身份,折身下跪,更不会承认越皇子的慧知儿子身份,随便认主!
慧知不大,下面人大多看齐师眼色行事的,而且大部分人没见过越皇子,就算有见过的……往日越皇子一身皇子龙服,威仪赫赫,气势无两,现在么,冒雪走过长长山路,衣服又脏又皱,头发乱了,脸也冻青了,身体因为寒冷有些瑟缩,狼狈的不行,哪里像皇子了?
众人对皇家有敬畏之心,对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可能要冒充他们少主的人,可没什么好态度。
越皇子很尴尬,伍亮却站了出来,呲了呲牙,脸上刀疤抖了抖,恶声恶气:“东翁有言在先,认牌不认人,这话,你们也知道。”
立刻就有人问:“他身上有牌子?”
伍亮淡淡扫了越皇子一眼。
不用他示意,越皇子也明白,当下把牌子掏出来:“这是慧……我爹给我的,说是……说有家人,在等我。”
他也会演,把牌子拿出来时眼圈都有点红:“父亲性子虽有些严厉,但手下活人无数,为了大家过好日子,一直很拼命,他的遗命,我断断不敢遵……”
他在提醒这群人,慧知可能对他们‘过于严厉’,引起他们不满,但他们也要记得,是吃着谁的饭,平安享受到现在的!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事,是畜生干的!
至于遗命……
至今没半点消息,慧知肯定被太子抓住了,以太子性格能力,一旦抓住,就不可能放人,慧知有什么话,都已经是遗言了。既是遗言,有没有说过,怎么说的,自然由他编。
万一的万一,他看错了太子,太子丢人现眼,没制住慧知……也没关系,他不是布置了个‘被掳现场’?只要随机应变,保住小命,回宫继续去做越皇子不就行了?
遂形势虽然有点不利,越皇子还是稳的住的,并没有特别害怕。
齐师捋了捋山羊胡,三角眼犀利的往越皇子身上一瞟:“虽说是以牌子认人,但牌子是死物,最容易发生意外……”
这话立刻有人响应。,
“就是!今天事那么多,咱们都听说了,谁知道是不是有朝廷探狗,见缝插针偷了东西,过来收集情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