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这几年是仗着贵妃宠爱,才游走各处贵女场合的,对贵妃表情姿态再熟悉不过,电光火石间,她就明白了贵妃的意思。
好好说话,别说什么有的没的,就能安全!
她狠劲咬了下舌尖,逼出泪来,往前膝行几步,姿态很是沉重,似是忍着什么刻骨疼痛,重重磕了个头:“我出身虽算不得好,也是好人家里好好养大的女儿,娇气了些,却也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女儿名节,哪里是能这样闹的?若我是那样不知廉耻的女子,怎么会到今日还未曾适人,还能进宫选秀?遇到这样的事,我心里的苦……”
她眼眶通红,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落,十分可怜:“我心里的苦……又有谁能知道?”
她顿了顿,努力抑制住身子颤抖:“今日宫宴,会定秀女归处,大家心里都很紧张,我也是,就想着出来走一走,散一散,心情许会好些。我真不知道童大人找到的那枚药丸是什么,又是什么时候到我袖袋里的,之前和秀女们在一起时,什么异样都没有,偏我出来,走到湖边,遇到范公子,就感觉鼻间飘过一抹异香,意识全无,忘了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若是不认识的外男,我定是不会上前的,可范公子穿着太子披风,我认成了太子,这才过去……”她身体起伏,哭的不能自已,“我真不知道这一切是什么发生的……”
她这番话,旨在说自己是好人家的女儿,冰清玉洁,断断起不了那等心思,是被别人陷害了,很无辜。
可惜纨绔们抓重点从来与一般人不一样,范呈明愤愤瞪着她,怒气更重:“你这什么意思?太子就能随便坑么!我不是太子,你还委屈可怜了是吧,我还配不上你了是吧!”
“什么玩意儿!太子都愿意借我衣服,你倒看上不,你以为你是谁!”
宁乐公主冷笑一声,看也不看田贵妃,直接问太康帝:“做下那样的事,不以为耻,反倒巧舌如簧,试图洗清自己,都是别人的错,这样的女人,我家不敢要!皇兄以为呢?”
太康帝心里十分不爽,很恶心遇到这样遭心事,面色略深沉,似在考量。
田贵妃悄悄朝福安使了个眼色。
福安精乖,最不愿得罪上位者,上位者为她为难,就说明了以后会讨厌她!
她立刻站起来,一脸决绝,咬着唇道:“我一心仰慕太子,很多人都知道,今日被人利用中了这招,许是我命该如此。”她朝范呈明福了福身,“那般委身于公子,公子无辜,气我是应该,只是千万莫因我对旁人起了戒心,这世间还有很多好女子,值得公子捧在手心好好怜惜。”
她又朝宁乐公主行了个礼:“我对不住您儿子,也对不住公主,自是无颜进您家的门,还请公主息怒,莫要坏了身子。”
说完,她眼角淌下两行泪:“我清白已失,亦没脸见太子,没脸让皇上贵妃为我做主,公主……以及诸位,也别逼着皇上娘娘表态了,我一个小女子,命如草芥,死不足惜!”
说完,她突然快步跑向房柱,一头撞了上去!
竟是要寻死!
宴厅里护卫不少,自是不会这么看着她这么死,当下就有离的近的护卫冲了过去,挡在她身前——
护卫都是身体强壮的男人,劲力如何想象的出,可这样的护卫,在拦住福安的同时,还被带的往后退了数步,背部撞到了柱子……
可想而知,福安撞柱的力气有多大,心态有多坚决。
这是真的想死啊!
人们都有怜弱心理,此刻表情想法就有些不一样了。
出了这种事,不管女人无不无辜,都是男人占了便宜,你占了便宜,就得负责,不想娶,纳了就是了,一个女人,能占多大点地方?你不喜欢,纳回家里放着,能让人过就是了,谁也不会指摘你,可你这样,让人家女人怎么活?可不就只有死了?逼死人你就高兴了,满意了?
怪不得这范呈明是个纨绔,怪不得这宁乐公主口风不好,谁都不愿意把女人嫁到她家做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