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轻声劝着。他与母妃两人一心,多年来从未有隔阂,母妃全是为了他好,他心中都明白。遂这相劝话语,也说的不急不躁,娓娓道来。
等他把前因后果一一说清楚,田贵妃美眸微眯:“听你这么说,倒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可不是,儿臣想着,太子就是那悬在头顶的剑,一天不处置,他就一天都在,时不时跳出来恶心咱们一下。”越王笑容自信,“不若咱们主动伸手,把他给拉下来灭了……”
田贵妃沉吟。
道理是对的,这太子早晚要解决。
之前派暗桩打探,得不到十成十确定结果;派死士谋杀,也总弄不死;设局吧,太远了不好把握,总出意外。不说越王,她都有些急躁了。
越王这主意倒是不错……引到洛阳,看似大义,实则给太子挖好了坑。太子便是有些出息,没来过洛阳,能有多少资源人脉,还能多得过她与越王?不说别的,这皇宠,他是甭想。而今太康帝帝位稳固,朝野上下莫有不从,没有皇宠,太子再想,也只是想了,能成什么事?
田贵妃眼梢微垂,来来回回思索数遍,方才轻轻点了头。
越王大喜:“我就知道母妃懂我!”
“你先莫急,本宫问一句,”田贵妃眼梢微扬,美眸内精光闪烁,“这主意——是谁给你出的?”
是不是谁心有鬼蜮,故意挖的坑?更有甚者,是不是太子的人!
越王初时明白,看着田贵妃越发庄肃神色,眸底凝光,他忽然反应过来,母妃是在提醒他警惕,提防别人!
他便笑了,笑声极其爽朗:“这主意是我自己想的,还真没谁敢这样跟我提!”
田贵妃素手执着茶杯,表情依旧严肃。
越王只好将见崔俣过程说清楚,说的仔仔细细:“……您看,谁都没给我出主意,崔俣说话也很谨慎,不愿为我出谋划策,连平郡王的话都没露一丝……这事,真是我自己悟的。”
田贵妃素指捧茶,思绪不停,半晌没动。
这崔俣的话,有些飘,看起来似有隐意,又似没有。高人最喜欢玩云里雾里那一套,她并不太信任。可越王的主意,是因二人谈话时提起平郡王态度隐忧,才慢慢形成……
许这崔俣真是无辜。
田贵妃思忖良久,心内计划想法一个一个浮出,良久,方才松了口:“也罢,既你有心筹谋,便去做吧,若有失误,也无需惊慌,本宫自有方法助你!”
越王大喜,起身掀袍下跪:“谢母妃!”
……
越王这边积极行动,平郡王也在思考今日之事。前思后想,左忧右虑,平郡王转着圈思考完毕,怎么都觉得太子回宫一事,于他有利。
他甚至有种冲动,亲自跑到父皇面前建议此事——因父皇一向不喜太子,别看事情这么热闹,父皇不答应的可能性大。
可崔俣提醒了他,不能这么干……
正想着,接到正殿太监传召,说是皇上想检查他功课,他赶紧整理整理,去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