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洪亮略急促的声音,越王大步走了进来。
崔俣整肃衣衫,微笑下跪行礼:“参见王爷——”
越王适时把他扶住:“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多礼?又不是在人前!”
不管声音还是表情,都透着浅浅责怪,显然,越王想塑造另一种模式的亲昵感。
“在下惶恐。”崔俣头微微垂着,“君便是君,民便是民,礼不可废。王爷体恤,是王爷心慈,在下却不敢无礼。”
对于百姓来说,皇上是天家,皇子们也是君,崔俣这话说的不错。
可君之一字,对于越王这样的人有特殊意义……
越王很高兴,拍了拍崔俣肩膀:“你啊,就是多礼。”
崔俣看了眼搭在肩上的手,目光略冷。
这话说的,好像多了解他似的。
不过面上当然不能露,崔俣伸手指着座位方向:“王爷请——”
越王笑着坐过去:“你也坐。”
崔俣从茶具盘里拿出一个杯子,亲手执壶给越王倒了茶:“王爷怎知在下住这里?今日怎的有暇过来?”
“父皇赏了你东西,本王又怎会不知你住处?至于今日过来——”越王笑容止住,眼睛眯起,方正的脸因这神色变化多了些威严不满,“还不是本王那二弟,简直欺人太甚!”
崔俣眼梢微垂,敛起眸底情绪:“王爷说的是……平郡王?”
“除了他还有谁!”越王怒干了一杯茶。
崔俣又给他续上。
越王自进房间开始,一直观察着崔俣表情,见他不骄不躁,不试图哄劝讨好,也不过于害怕惊惧,对其性情更加赞赏几分。
房间是静的,人也是静的,房间是雅的,人也是雅的。
环境总能影响人,这种气氛下,越王的火气渐渐收敛。
也不用崔俣问,他自己就开了口:“今日本王前来,是想看看你,顺便同你诉诉苦……不知崔俣你是否欢迎?”
他来不可能只是看望诉苦这么简单,崔俣心下明白,微笑道:“王爷光临寒舍,是在下荣幸。”
“你可要好生开解开解本王啊。”越王话音很重,很有些语重心长。
此话隐意十分明显:你可要好生给我出主意啊!
崔俣拱手:“在下万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