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夏天就不爱吃东西,热的凉的往日喜欢的,全都跟仇人一样,恨不得有多远离多远,可活人不吃东西身子怎么受得住?
杨暄可以忍崔俣惫懒毛病,一步都不肯多走没关系,可有损身体健康就不行了!
“我点些清淡的,你至少要吃一碗饭。”他语气坚绝,眸色暗深。
每次他以这个神情说出这种话时,就代表不容拒绝。
崔俣眉横眼吊,语气不善:“哪有逼人吃饭的!我又不饿,吃多了撑着多难受!”
从早上到现在没吃过东西会不饿?一碗饭还能撑着?
杨暄丝毫不理会崔俣抗议,语气十分清淡:“不吃也行。”
崔俣并没有放松,心下咯噔一声,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你乖乖回客栈呆着,我自己一个人去牢里看戏。”杨暄已然掌握了威胁大法。
果然!
崔俣愤愤瞪着杨暄:“你这样逼人太低级太难看了!”
杨暄脸皮厚,也不怕他骂一两句,狭长眼眸眯起:“所以——”
“所以我从了!”
崔俣手捏拳,字句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我吃一碗饭,行了吧!”
杨暄一怔,转而唇角高高扬起,胸膛鼓动,大笑出声,大手探向他的头:“乖……”
崔俣愤愤拍开他的手,转身不理他,大踏步走在前面。
特别像阿丑炸毛时的样子。
杨暄没忍住,又笑了。
……
到了酒楼,崔俣情绪已经缓过来了。他生气时间一般不长,转头就过,但他很记仇,谁惹他不高兴,他必要转手报复回去,让谁更难受!
怎么收拾这小狼狗么……
根本不想,下手点不要太多!
崔俣先上来,寻了靠窗的位子坐,杨暄过来时,崔俣正手托腮,微歪着头,笑眯眯看他。
彼时阳光正好,越过层层树荫,好像给崔俣罩了层暖金微光。他背对着亮光,眉低目暖,情意暗藏,笑容好似能融入岁月。
偏偏那么巧,窗外是一株合欢树,微风拂来,粉白轻盈花团配着他如玉生辉的脸,生动鲜活,难描难画,怎样大师都绘不出这一瞬芳华,留不住这一刻给予人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