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上茶的下人见到他这笑容,吓的身体打颤,手上茶壶都抖了起来。他家主子近些天发疯,不出去玩了,家里后院养着的‘小东西’也不碰了,见天在这画少年,让手下监视这少年的行踪,偏偏又什么都不做……越来越吓人了!
……
城南张宅偏院,崔佳珍正和她娘张氏说话。
“娘,咱们就这么走么,不管崔俣了?”
张氏年近四十,早年做姑娘时的身段皮肤早已没有,丽色尽去,如今身材微丰,肤色偏黄,只一双眼睛长的甚好,虽眼角爬上皱纹,这双眼睛圆亮透黑,睫羽密长,流转时透着秀色,依稀可见年轻时风彩。
“管他做什么?不过一个庶子,不打招呼擅自来去,见着你了也不管不顾,难道还想我这个嫡母去请他?”张氏冷嗤。
就是说这种刻薄话,嘴皮往下撇时,她的眼睛也不丑。
崔佳珍缓缓咬住下唇。她长的一点也不像娘,尤其这眼睛,如果能长娘这样的眼睛,说亲肯定不会这么坎坷……定是生早了,要是晚一点点,胎中养一养,没准就像娘了!
她更恨崔俣,搅着帕子,火气冲天:“那他欺负我的事,就这么算了吗!”
“我儿……”张氏拉过她的手,轻轻揉了揉,“仔细伤着自己。”
崔佳珍委屈的看她:“你就偏疼大哥,一点也不疼我!”
“怎么会?你们可都是我肚子里掉下来的肉,”张氏将女儿搂到怀里,眼睛眯起,“谁敢欺负,我都不答应!”
“那崔俣……”
“不管他去哪里,总要回家找爹的,只要回了家,就跑不出我手心。”
“那娘要替我教训他!”
“自然。我的宝贝女儿,可不是谁都欺负的。”
“那要慢慢折磨他,我要让他每一天都很难过!”
“行行行,都听你的。”张氏笑眯眯摸着崔佳珍的额前细发,“谁让我宝贝女儿立下大功,和林家小姐成了手帕交呢?要是林家小姐能冲你的脸面,同长辈说几句好话,让林大人提拔了你爹……别说崔俣了,咱们崔家呀,还不得任你横着走?”
崔佳珍对这件事很得意,嘟着嘴卖可爱:“可是爹还不知道。”
张氏拍拍她的手:“已经写信去义城了,他现在肯定知道了,没准正准备好东西,等着宝贝女儿回去呢!”
崔佳珍脸微红,得意又不想显出来,哼哼叹了口气:“谁叫他是我爹呢!”
……
长安城来了个谒者台御史李大人,受诏劳问,察授地方,上慰官员,下抚百姓,中受冤案,不知道这位大人本性热烈还是受了什么刺激,工作充满激情,情绪时时高涨,一来就忙的所有人上蹿下跳,叫苦不迭。
近来渭水河帮闹事,沿河少不了案子,虽然人人叫苦,但破案率起来,所有人都面上有光,功劳更不消说。
这份紧张气氛慢慢发散,渐渐蔓延到世家,世家纷纷盯紧自家人不准闹事,隔岸观火,想要从中看出门道,嗅出别人不知道的一二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