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王复高兴了,“他们家离长安倒不是很远,往西南两日路程的义城郡,可听说过?”
太听说过了!
崔俣嘴角含笑:“实不相瞒,我父放任义城,晚辈此行,便是过往寻父。”
王复一愣,显然也没想到这么巧,先是高兴,又又些发愁:“可他们家实在有点乱,你一个孩子……去替我看看就好,私底下照顾一二,千万别被他家大人发现了。”
“您老放心。”崔俣笑眯眯,心中不由暗想,义城一行,少不得又要宅斗一番了。不过他早有觉悟,对此并不介意,反正到时见了嫡母,总要几来几往过过手的,顺手插一插赵家的事,也没什么不可以。
“赵仲的弟弟也胸有丘壑,学识不浅,赵仲拜师当时,若非他生病不能相随,恐怕老夫会收下他们两个也说不定。”王复感叹,“收下赵仲,赵家不会允许赵仲的亲弟弟再跟着老夫,若老夫想要,恐怕他们会塞另一族中子弟过来,老夫才没坚持。可惜啊……可惜。”
崔俣眼眸微转,转而笑了:“天下良才无数,哪能全部入您老人家的门,您可不要太贪心。”
王复瞪眼:“老夫这哪是贪心,老夫是惜才!”
“我瞧这孩子说的不错,你这老头子就是贪心!”随着一声哈哈大笑,一道身影由远及近,很快走进房间,指着王复鼻子就骂,“你个老匹夫,扣着我家客人做甚?”
正是谢延。
王复有些心虚,眼睛转了转:“是你家客人,就不许是我家的了?我偏要留俩小子在我这不准走,你待如何!”
“你这老头可真是——”不要脸三个字没说出来,毕竟在小辈面前,还是要留点面子。谢延索性不理他,偏头笑眯眯看崔俣,“孩子,老夫听说,这老头发脾气了?”
王复气呼呼:“哪个嘴长这么快!你这耳朵是顺风耳么!”
“也就是说……真的成了?”谢延捏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王复,好像十分新奇,“你这老头真生气了?”
王复瞪他:“真生气了,又怎么样!”
“好啊!”谢延抚掌,“会生气了好啊,会生气就会笑,会笑会闹了,你那臭脾气就回来了,咱们玩起来才开心嘛!”
谢延是真高兴,多年老友,他盼着对方一切都好。
王复也深知谢延嘻笑中埋着真心,顾自哼一声,也不计较他笑话自己,指了指崔俣:“这孩子此番与你做赌,却是赢了,老夫那一份人情已兑现,你的呢?”
谢延目光落到崔俣身上,满是赞许:“小子不错啊,这么快让王老头拿你当自己人啦?”
崔俣似有羞涩,讨饶的拱手:“您取笑了。”
王复瞪眼:“快点!说正事呢,别瞎闹!”
“我倒是不知道这孩子要什么,”谢延看着崔俣,目光认真,“这样,这人情你记着,随时随地可来讨,不管需要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有二话。”
王复立刻看崔俣,双目放光:“孩子快答应他!别看这老匹夫话说的轻,其实最重诺,应下的事没有做不到的!”
崔俣只得趁着两老高兴,行礼应下:“是,晚辈但有所请,必不敢藏。”
“甚好!”王复抚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