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成亲后崩人设了

帝师成亲后崩人设了 第50节(1 / 2)

“贡品而已,对咱们而言不算难事吧?”杨晏清温和地看向甘大夫,语调微扬。

“是不难,但当初提议将这药材划进贡品不轻易外流的正是还在太医署当值的老夫。”甘大夫那个时候在太医署当值,是他发现了琼枝壳这个药材具有轻微的毒素,也是他找到了可以与琼枝壳毒素相抵的药材。

“琼枝壳必须与罂粟壳一起配药服用,否则会对人体脏器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害,若是这方子是一次彻底解毒的方子传罂粟壳那点微弱的毒性倒也罢了,可没有解蛊毒的雄蛊虫,这方子定然就只是一个定期压制毒素的,治标不治本的法子。”

“罂粟壳是什么东西?上瘾的玩意!按照这方子的剂量一年一年的服用下去,好听点说是毒性压制寿数无碍。

往深里想,没几年你就会忍不住药瘾上头,到那时就算是有了真正的解药给你解了身上的毒,但你的身体也早就被那上瘾的罂粟壳毒性掏空了!”

“不错,倒是个狠毒又精巧的法子。应当是先帝当年就留下的东西,是他的手段做派。”杨晏清摩挲着下巴忽然笑出声来,“这药方的问题,太医署有御医能看出来么?”

“废话!老夫当年把罂粟壳的上瘾之毒可是记录在太医署书库里的,更因为这东西的特殊性太医署当时还专门用各种方式尝试解毒都没有找到有效的法子,只能说少量无碍,多次伤身,没别的说法。”甘大夫拍着桌子上的药方问杨晏清,“所以这药,怎么个处理法?”

“制药吧。”

甘大夫听了这话脸色一僵,粗声粗气道:“你可想好了。”

“能上瘾就能戒断,我可是有全江湖最厉害的大夫,有什么可害怕的呢?”杨晏清看出甘大夫眼中的凝重之意,轻声安抚,“更何况,这药……应当吃不了几次。”

“什么意思?”甘大夫一个激灵反问。

杨晏清却没有再回答的意思,将甘大夫之前扔到一边的话本重新拽回来翻到方才没看完的那一页继续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甘大夫盯着他良久,最终无奈叹了一口气,将桌上的方子重新收到袖子里转身离开了。

话本子翻过十几页,杨晏清转头看向窗外春意初临的景色,唇角微勾:“小崽子,长大了啊……”

***

另一边,人证物证俱全,案件审讯顺利走完过场,这件本就不存在什么争议的案子很快便有了结果。

看着摆放在面前要画押的认罪书,一直神色惶惶的孟泽呆滞瞬间后突然将那认罪书一把抓过来撕了个粉碎大叫道:“我不认罪……我不认罪!!我要见母亲!我要见母亲!!母亲救我……母亲一定会救我出去!她答应过的!”

被孟泽不配合的态度弄得无法,听命于之前萧景赫说的不得使用强迫手段的府兵只得前去禀报上级。

正一同坐在大理寺刑讯堂的萧景赫三人闻言手头的动作皆是一顿,言菁娘看向萧景赫,一旁坐着的庞大人表情也带了迟疑。

萧景赫想了想,招来旁边候着的府兵轻声吩咐了两句,让那府兵传话给正在闹腾的孟泽。

言菁娘一身锦衣卫飞鱼服,头发利索地高束成一个马尾用银箍固定,行为举止哪里还有半点当日勤政殿首告的柔弱姿态,见此情景也不像一旁的庞大人欲言又止,反而直接问道:“敢问王爷,这是同那孟泽说了什么?”

“据实已告啊,难不成还因为犯人叫嚣要娘就去找过来?”萧景赫反问,“还是说这孟泽的嫡母真有通天的本事能从本王手里将人全须全尾地带走?”

言菁娘张了张嘴,这几日接触之前,她是真没想到皎洁如月,清俊优雅的先生居然会倾心这么一个武夫——要说是武功好的,鹤栖山庄里拿可是一抓一大把,先生平日里看的身段不错的美男子各式各样也不少,这靖北王到底哪里就正正好钻进了先生的心窝里?

萧景赫虽然表情淡淡,眼神却冷:“言副指挥使,有没有人提醒过你,在打量握着你生杀权的上位者时要藏好自己眼睛里的情绪?”

言菁娘搭在身侧剑柄上的手一紧,低头赔礼:“是下官失礼,还请王爷恕罪。”

“看在帝师的面子上,这一次便算了。”萧景赫的话可谓一语双关,“再有下次,想必帝师也不介意再寻一个副指挥史来。”

言菁娘自然是知道萧景赫与杨晏清的关系并不是朝堂表面上表现出的那般交恶,心中将那个传消息回来说靖北王脑子不灵光的人从头骂到了脚后跟。

想着想着,言菁娘忽然娇笑道:“所以说,聪明人的眼光向来是极好的,只是庸俗的凡人看不到对的地方,王爷说是不是?”

萧景赫的剑眉稍稍扬起又落下,堂上尴尬难言的气氛顿时缓和了许多。

旁边坐着的清瘦文官目不斜视就当自己是个摆设,从开始审案到现在,说的话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的的确确是个十分能忍且耐得住性子的人。

正当三人沉默之时,方才离开的府兵急匆匆小跑过来拱手禀报道:“启禀王爷,言大人,庞大人,那犯人仍旧躁动不安,撕了三分认罪书,大喊大叫扬言有大秘密揭露,说是要与三位大人当面上呈。”

来了。

萧景赫与言菁娘眼神俱是一变。

“带上来。”

***

靖北王府里,杨晏清从之前收起来的匣子中抽出礼部打开,这里面躺着的纸张并不如之前在萧景赫面前打开的刑部匣子一样零碎,有且仅有一张孤零零地躺在匣子最底层。

修长的手指因为春日的回暖终于染了些红晕,杨晏清从匣子里将那张折了几折的纸拿出来展开,里面只写了一个孟字,再无其他,字迹却有异于杨晏清,看上去娟秀清雅,更像是女子所书。

春闱这样的机会,不仅仅被颜修筠看中,同样的,这也是杨晏清能够将做事谨慎胆小怕事的孟尚书从礼部尚书位置上拉下来的唯一机会。

柔软的绣花鞋踩着轻巧的脚步迈进来,女子清雅的脂粉香气顿时为房间染上了些许柔媚的气息。

“见过先生。”婉宁朝着抬眼看过来的杨晏清微微福了福身子。

“坐。”杨晏清将手中的纸张递给婉宁,“最近的事情辛苦了。”

“本就是先生对婉宁的事殚精竭虑,婉宁又怎敢言及辛苦二字?”婉宁的确是个十分标致的美人,却不似沈向柳那般美得灼灼夺目,她的长相柔美内敛,柳月弯眉,一双鹿眼看着人的时候,没有哪个谁能去怀疑这样一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人会说出什么谎话。

婉宁看着那纸条上写着的孟字,眼中的盈盈笑意越发温柔。

“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杨晏清注视着婉宁,“最初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并未想过会是你。这些年我未曾命人寻过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放弃,却没想到你会选择这样的方法。”

“选择这条路并非是无路可走,而是这条路才是最能帮助先生填补空缺的路。”婉宁抬手将鬓边掉落的发丝挽到脑后,“正如当年先生所言,孟尚书做事十分谨慎,越是身居高位越是爱惜羽毛,当年未曾发迹时的陈年旧事就算翻出来也不过说一句负心尽是读书人,风流二字对读书人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罪过。”

“婉宁知道先生承诺会做到的事便一定会办到,不论时间早晚。但……”

“先生当年救命赐药之恩,婉宁无以为报。”婉宁看着杨晏清的眼神也与看向寻常人有所不同,那并不只是单纯看恩人或是主子的眼神,而是一个女子倾尽所有注视着心中所恋慕之人的眼神,眸中闪烁着点点星光。

“婉宁已经从先生处得到了太多,不敢再抱有别的念想。婉宁知先生所图乃是匡扶社稷之大愿,亦知先生素来爱重女子,于青楼之地并无意图涉猎,可京城鱼龙混杂,纨绔众多,烟花柳巷之地却是最能得来消息与契机的地方。”

“时至今日,婉宁也从未后悔过当年离开先生身边的决定。”婉宁温婉一笑,眼底俱是满足,“先生未曾忘记当年承诺之事,已经让婉宁心下熨帖,万般感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