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光死

第21节(2 / 2)

她轻轻地提起一口气,提得很高,慢慢放下,一字一句,“因为,我不去江州了。”

听筒那边停顿了几秒,随后就是更乍耳的声音,“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去江州了。”

“这是公司的调令,你要干什么??”

“我管他什么调令,反正,我不去了!”

“安小素!你在闹什么??”

“我在通知你:我要分手!”

“小素,你这是干什么?”听筒里的声音终于添入了疑惑,却丝毫没有减弱他的气势,“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这样?”

“出了什么事?出了我不爱你这件事。为什么突然这样?因为我突然发现:我特么从来就没有爱过你!”

“安小素!!”那边大怒,“你吃错了药了??今天究竟到哪儿疯去了?又听了什么鬼话?妈说的真没错,就不应该让你留在凌海!”

“今天我还没开始疯呢,现在马上就要去疯。从现在开始,我特么去哪儿疯都跟你和你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安小素!!别胡说八道,我真是惯坏你了!”秦宇气得发抖,“你到底想干嘛??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you are not the sencodn best, and this is fucking wrong!!”(你不是第二最佳,这特么根本就是错的!!)

一句喊完,她声嘶力竭,她用力摁了电话,啪一声扣在桌上,咬了牙大口吸气。

林虹瞪大了眼睛,半天才蹦出一句:“我靠!你特么太帅了!”

安小素转回头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带了笑,忽然好可爱。低头,用力把戒指拽了下来,又急忙去摘手表,一个手打不开,林虹赶紧上手帮忙。

这两件东西像有千斤重,一旦卸下来,安小素立刻觉得自己像条小鱼浮上了水面,可以呼吸,可以游动,可以飞起来!!

“姐!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你要去哪儿啊?”

“我要去骑单车!我要去骑单车!!”

“啊?你,你穿上衣服啊,外面冷!!”

……

细雨朦朦,扑在脸上薄薄的水雾。一辆白色的单车从小区里出来,正赶上一个绿灯,一个轻盈的滑行就转上了单车道。

周末的雨中,行人步履匆匆,遮着五颜六色的伞。老街两旁高大的法国梧桐,扭着秃枝透下天上的雨湿,单车上的人直起身,探向雨中,天地间,独自享受清凉的雨新。

她用整个身体在踏车,单车摇摆得像音符,一路欢跳着往前去。

拐过街角,远远看到那家著名的花园酒店的拜占庭式圆顶。她的心怦怦地跳起来,原来他就在这么近的地方,随时都可能离开的地方。心跳得慌,脚下更用力。

酒店没有单车道,安小素推着车跑进去丢在一旁的花坛边,湿漉漉跑到酒店前台,“请帮我找岳绍辉岳先生!”

脆生生的声音引着一身笔挺制服的前台经理端详眼前这个女孩:夸大的白色卫衣快到膝盖,正中是个穿着粉色泡泡裙的米老鼠,下身五分的紧身裤,五颜六色的棉袜嘟噜在脚踝,脚上一双小白鞋,这是从哪个大学宿舍早起的盥洗室里跑出来的??

他不得不费了些力气才保持住职业性笑容:“岳先生留了口讯:他今天要出公差,晚上九点以后才会回来。”

嗯??出公差?安小素愣了一会儿,悻悻地抬手抹了抹湿湿的刘海儿,他可真忙……

从花坛边捡起车,酒店里的车不停地往外出,她被挤在一边,淅沥沥的雨中无聊地等着。

忽然,从门口进来一辆大越野吉普,看着那熟悉的嚣张,安小素几乎兴奋得要跳起来,正要大叫,那车已经呼啸着往地下车库去了。

愣了一秒钟,安小素飞快地跳上单车,在一阵汽车喇叭的尖叫声里蹿了出去。

绕过自动横杆,一路放闸冲了下去。地下车库阴森森的空旷,早看不到那辆大吉普,可是隆隆的马达声还在,她奋力踩着单车冲着那声响去。

刚刚拐上匝道斜坡,马达声停了,她正心急,一眼看到那高大的人一身黑色的风衣从车里出来,心立刻跳了出来,大声叫,“tony!!”

岳绍辉猛回头,omg!!阴天的地下车库,光线极暗,可是匝道上一只粉色的卡通米老鼠欢快地踩着单车,明亮得像从哪里掉出来的小抱枕。

“tony!!”

单车滑下来,快到他身边,她丢了车借着那股惯性冲他连跑带跳地奔了来,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不用他的支撑也能跳到他肩膀上!

眼看着人扑了过来,岳绍辉咬了牙,想非常威严地保持距离,可是那只兔子已经肆无忌惮地扑了过来,如果他不接着,她立刻就会扑到水泥墙上去或者旁边的车上去,而她似乎根本就没有考虑这个可能性的存在。

她一下子跳起来,被他的大手稳稳地托住了腰肢,她笑,很轻快地跳在他腰上,缠住,低头,紧紧地搂了他的脖子,把自己一身的雨水贴着他,啊,好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你们是不打算冒泡,也不打算收藏,只是看看,然后把鸟抛弃么?

☆、车库show

怀里的人趴得很实在,完全的,软软的,乱蓬蓬的丸子头肆无忌惮地蹭着他的脸颊。

从下飞机到现在,三周不到,岳绍辉觉得自己已经被这只兔子折腾得有点头晕,之前就决定在她蹦跶回来之后很有必要就项目的稳定性与change management(变更管理)给她再好好上一课,至少要懂得做trending (趋势分析)。

然而现在这个姿势让他完全失去了开场的气势,她卫衣的领口很宽,灌得他口鼻中都是她的味道。不知道是什么霜,像甜甜的糖果,一种不可以被破坏的嗨皮味道,甜得他的眉头都皱不紧。大手摸到冰凉的腿上,一开口就低了好几度,“不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