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没有事先的计划,他口中不再是薄荷的味道。这么久之后,又像第一次被他亲吻,那种异样伴随着一种惯性的熟悉,让她嘴巴都发木。可以坚持,并不觉得难过,只想要咬一下牙,可是,不能。他的舌充斥在她口中,搅得她心口发闷,屏着气不想吸允口中,在他紧紧的压迫下,她快要窒息。
昏沉沉的头脑已经无法指挥她的感官,迷离之中那僵直了一下午的麻木像突然消失的防火墙,真实的一切将她完全吞噬……
兔子再也不会见到腰了,永远都不会再见了……
小屋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黑暗让人的欲望更加狂热,顺着她的脖颈吻下去,他几乎是在啃咬,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掀起那薄薄的线衫,粉嫩的胸衣把她托得那么漂亮,他的眼睛都在充血。
他突然直起身将自己身上的毛衣脱去,衬衣,很快他就赤//裸了上身,在他压下来的一刻,安小素忽然觉得沉入了水底……
有的防线必须突破,否则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浮上水面做个好女孩……
他的手心有点湿,在她肌肤上用力走过,那一夜身上留下的力量就这样被抹掉。她睁着眼,看着屋顶贴着的夜光星星纸,像野营那晚明朗的天空,篝火,鸡尾酒,还有肩膀……
眼睛忽然有点痛,她轻轻地,轻轻地合上眼帘,依然多余出一颗泪滑到枕边。
他终于在她身后摸到了那一排小挂钩,突然的崩开,身上的束缚解脱,胸口凉凉的,她猛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在他要俯下身的一瞬间,她忽然一阵恶心!抬手用力撑住,“不要!”
欲//火燃烧,平常文弱的it男力气大得惊人,安小素两手撑不住被他死死压住,急得叫,“走开,你走开!!”
“我要你,小素,听话!”
“我不喜欢这样,我不喜欢这样!”
“总要这样的,你,你不再让我等了!”
被他握了两手压得动弹不得,埋头下来,安小素急得咬牙,“呃!”
浑身虚弱冒汗,越挣扎越无力,无望之中,她像困在笼子里的小兽 ,扭头照着他的手腕一口咬了上去。
“啊!!”
秦宇疼得一把甩开她,起身打开床头灯,看着那深深的牙印几乎要渗出血珠来,气得骂,“安小素!你是不是有病啊?!”
她没吭声,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你他妈真是有病!!”
秦宇气得一把打翻了靠垫砸在她身上。
……
周日。
一大早,林虹就往兰溪东路来。下周三小素随着分部人马往江州去,秦宇昨天下午就跟着it的设备车先走了。听说他们已经把小素房里所有大件的东西都搬到了他那边,现在林虹就是要过去帮着最后打扫、收拾交房。
林虹上了楼,发现大门虚掩着。推门进去,厨房里已经全空了,走廊墙壁原先挂着小素用一堆破东烂西做的立体工艺画也都摘了,留下一个个灰色的方框。
进到卧室,她常喜欢窝在上面的红色拇指沙发和钢琴漆的单人床都已经搬走了,可是衣服、鞋子有的还挂在柜子里,有的摊在箱子里,还有散落各处的书、抱枕、毛绒小熊,一片凌乱。
人呢?
林虹正要转身出去找,看到了书桌后那双五指卡通袜子。
走过去,书桌和阳台门之间的地上坐着一个人,一件宽大的白色卫衣,一双袜子,正出神地看着不远处那只翻倒的小熊。
林虹蹲下//身,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哎,怎么了这是?”
“姐……”
“嗯,”
“我和秦宇睡了。”
“啊??”林虹吓了一跳,“真的啊??”
她笑了,埋头在膝上半天不动。
林虹一巴掌拍到她身上,“你丫的,吓我一跳!”
安小素抬起头,“我不行啊。一脱了bra就觉得冷,看他,就觉得……恶心。”
林虹这才看到她眼睛里布满血丝,木呆呆的,半天也不眨一下,“你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吗?”
“我……不想跟他睡。”
“小素,”林虹握了她冰冷的手,心疼道,“咱不跟他睡,啊?你病了,又太累了,回家去好好休息休息,跟老爸老妈谈谈心,也许你会发现……”
“我会发现,我更爱秦宇了……”
沙哑的声音幽幽的竟然带了一丝戏谑,林虹才觉得自己的话没意思。秦宇是她老爸选定的完美女婿,回家去,只会有更多“温暖善意”的劝合,让这个没有立场的乖乖女义无反顾地去爱他。
回江州,这好像是一切本来的起点,又好像是终点。
安小素的终点。
“小素,婚不能结。至少不能急着结,要等等看,等到……”林虹一直以过来人的身份自诩,可此刻看着面前这一双无神的眼睛,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等什么?
人生从来都不是公平的,爱情更不是。难道要劝她为了一份虚无缥缈、还没有到来的爱情放弃门当户对、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的婚姻吗?
更何况,她现在心里横着的是那样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