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
林军锁上四肢的六十斤镣铐,低着头,面无表情的钻进了号内。
“都老实点昂,自己玩自己的,别找事儿。”管教冲监室内喊了一声,随即指着林军冲坐班的交代道:“别扒拉他,给他个好点铺,他估摸着也没多长时间了。”
“妥了。”犯人头坐班的立即点了点头。
“咣当!”
管教关上狗洞子的门,林军随即站在铺板下面冲坐班地问道:“我呆哪儿啊?”
“死人坑,最里面的那个角!”坐班的看着林军,随后补充道:“这几天想吃啥单独跟我说,监号里有钱,我就给你买点,但别惹事儿。”
“谢谢!”林军回了一句,随即提着镣铐,就走进了传说中的“死人坑”,因为在这边睡觉的人,几乎全是即将被判死刑的。
七处看守所的监号,不同于普通看守所的监号,因为这里面的犯人头坐班,是说话最不好使的!
一个号里,大部分人全都是三大刑,你他妈坐班的敢欺负谁啊?一旦弄出事儿,那就是大事儿!所以,坐班的轻易不会捅咕这样的犯人,而管教对这样的犯人也挺和蔼,只要你不惹事儿,平时想抽个烟,想改善改善伙食,那都没问题,毕竟这帮人都时日无多了。
林军剃着光头,坐在死人坑里,脑袋靠在墙上一声不吭!他考虑到,周天等人的关系,到现在还没整上来,那说明哥几个在外面已经无计可施了,而自己被砸在这里,几乎等同于死人!
怎么办?
如何自救?
林军在心里一直考虑这个问题,所以,他根本无视跟自己一样,砸在死人坑里的其他几人。
重刑犯的监号,管理并不苛刻,不像普通看守所那样,犯人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坐在铺板上,腰挺直,不许说话,不许低头,宛若石像一般的码坐,思考人生。还是那句话,这帮人都没啥生活希望了,所以,管教对他们也不苛刻,只要没熄灯之前,你是下下象棋,打打扑克,看看电视,小声聊聊天,都没人管。
“啥事儿啊?”一个砸着撩子的老头,冲林军问了一句。
“杀人。”林军睁开眼睛回道。
“我他妈也是杀人……!”老头沉默半晌,无语地回道。
“你多大岁数了?”林军看着他满脸褶子,忍不住问了一句。
“62!”老头答道。
“图啥啊?”林军无语。
“图个痛快,杀的是城管,他打我老婆子,让我捅死了。”老头随口回道。
林军木然无语,心里也不知道咋劝,因为城管和小商小贩的矛盾,国家都整不了,那自己更整不了,因为这事儿没有对错啊。
晚上五点半开饭,坐班的让林军过去点餐,因为林军进来的时候兜里有现金,所以办案人直接帮他把现金存成了监币。
林军知道自己饿着肯定不是办法,随即也他妈看开了,自己点了一份排骨,给那个老头点了个溜肉段,最后又给坐班那个吃饭槽子上点了两个硬菜,一共四个家常菜,花了八百多。
“谢了昂。”老头冲林军说了一句。
“没事儿。”林军小口吃着馒头,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晚上注意点吧。”老头吃了半天,突然整出来一句。
“恩?”林军一愣。
“……我上那边吃。”老头盯着林军看了一眼,随即将菜挪了挪,身体蹲在了死人坑边上。
“……!”林军皱眉嚼着馒头,看着老头,不在吭声。
……
晚上八点半,犯人放铺休息,林军被坐班的安排在了监栏位置,最边上的铺,他和那个死刑犯老头,隔着大概三四个人。
看守所里,吊灯常年不熄,所以,林军正面躺着,感觉吊灯有点晃眼睛,随即他就侧着休息,并且没多一会就打起了鼾声。
深夜,12点四十分钟左右,值班的管教,基本都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看守所的监道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沙沙!”
林军背对着的被褥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瞬间睁开闭着的眼睛。
“唰!”
林军身后的死刑犯,从袜筒里掏出塑料的牙刷,而牙刷尾部被磨的异常尖锐,直接奔着林军的脖子就扎了下去!
“嘭!”
林军身体猛然一拱,直接将他震飞,随即费力的翻身坐起,因为他手上和脚上,被砸着六十斤的镣铐。
“呼啦啦!”
原本,林军以为就一个人要整自己,但他一抬头,身旁三个亡命徒,全部窜了起来,直接将扑倒!
“哗啦!”
一个亡命徒用镣铐勒住林军的脖子,双脚蹬在监拦上,使劲儿往后拉动铁链子!
“咳咳!”
林军被勒的双眼珠子凸起,窒息感瞬间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