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再也忍不住,捻着帕子笑弯了腰。
晚上,哄睡了两个小家伙,舒慈将白日里发生的故事讲给骆显听。
“是不是咱们在他耳边念了太多次啊,现在只要瞧见我抱着女孩儿小葡萄都觉得是咱们家的妹妹。”舒慈换了寝衣坐在床上说道。
骆显盯着折子“嗯嗯”两声,明显心不在焉。
“又发生什么事儿了?”舒慈起身,趴在他的身后,看向他手里的折子。
“黄河工程竣工半年了,江淮一直上折子请朕亲临视察。”骆显道。
舒慈点头:“是该去,这是他的政绩,也是你的。”
骆显偏头看她:“你想去吗?”
“我怎么走得开。”舒慈摇头,“这宫里这么多杂事,还有两个小的两个大的,我岂能轻易离开。”
骆显叹气:“这便是朕头疼的地方了。”
她又走不开,若是他这一去至少得两三个月,相思难熬啊。
舒慈笑着凑到他耳边,轻骂:“昏君!”
“妖姬!”他回得也快。
舒慈搂着他的脖子,两人一块儿倒在床上。
“今日怎么这么热情?”骆显趴在她的上方,撑着胳膊问道。
舒慈双腿一盘,缠上了他的腰:“今日见着我那小妹妹,长得好看极了。”
“才过百天,就看得出好看了?”他不信。
“胖嘟嘟的,脸蛋儿跟红苹果一样。”她继续说。
骆显嘴角上扬:“听你的语气,是羡慕人家的闺女……还是羡慕她的红脸蛋儿?”
她用力一勾,将他往自己的方向移了寸许。
“做什么?”他嗓音一沉。
呼——
一阵掌风刮过,殿内的烛火尽熄。
“妖精出洞了,害怕吗……”她吹了一口气,喷在他的颈窝。
他抱着怀里的人翻身躺平:“千万别客气。”
***
虽然对她们母子念念不舍,但一个帝王的职责让他不能尽情的沉溺于家的温暖。
一开春,骆显便带着巡视黄河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起初两个小子是兴奋能光明正大的睡了大床,日日和母亲待在一块儿。可时间一久了,他们却忍不住开始想念那个高大威猛的身影了。
“母后,父皇什么时候能回来?”太子躺在床上,旁边的小葡萄已经睡着了,但他还是不能入眠。
舒慈放开书,侧头问:“你想他了?”
“嗯。”有点儿委屈的声音。
舒慈一笑:“不是经常在写信吗?”
“可见不着他。”太子的声音有些低落。
舒慈躺下,伸手:“过来,到我怀里来。”
太子翻身坐起,将睡在中间的小葡萄往自己的方向移了移,然后自己睡在了他刚刚的位置上。
被移动的小葡萄毫无察觉:“呼呼呼……”
移到了母亲的怀里,太子抱住她的脖子,有些难受:“母后,我想父皇了……”
自从他出生起,他就没有这么长时间的和父亲分离过。虽然他有时候很严厉,对他很凶,要求很严苛,但此刻他仍旧忍不住思念他。
“母后,父皇是不是忘了我们了?”他小声的啜泣了起来。
舒慈拍了拍他的背,叹气:“他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知道,巡视黄河。”
“对啊,既然知道为什么还哭?小心被小葡萄听到后笑话你。”舒慈开玩笑。
“我怕他不回来了,他会不会不要我们?”他蹙眉,满是担忧。和上书房里的同窗玩儿久了既然也听说过他们家里的故事,有宠妾灭妻的,有喜欢庶子不爱嫡子的,还有一心想把爵位传给小妾的孩子的,数不胜数……他懵懵懂懂,却也知晓了这世间大多的人家不是像他们这样和和美美的。
“怎么会?”舒慈轻笑,吻了吻儿子的脸蛋儿,放柔了声音,“你还记得吗,上一次你生病了,是谁陪了你整宿,给你喂药还给你讲故事?”
“是父皇……”
“你不小心从乾清宫的台阶上摔下去了,是谁第一时间把你抱起来哄你的?”
“也是父皇……”
“你默不出《出师表》,是谁陪你一段一段的背了个半时辰,最终一字不差地写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