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内容,程寻不大感兴趣,她一扫而过。她关注的人,不是杜聿,而是苏凌。
她想知道被关起来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前面为什么老强调苏凌“眼中的冷意”,总不会是在暗示他黑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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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程寻再次乘马车去了京城,暂居京城程宅。她先时算是拜在了白青松白大人名下,时常跟着学习。纵然休息,也不能休息太久。
二叔一家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干脆也不再隐瞒,偶尔会去隔壁拜访,同二婶赵氏和堂妹端娘简单说两句话。
赵氏的身体一直不大好,病怏怏的,见了她只是笑一笑,问问家人可好,便面露疲态。
程寻见状早早提出告辞。
端娘已经订了亲,按理说该忙着准备成亲的事宜。不过她看起来挺悠闲的模样,还带着一些害羞问程寻,既然在书院读书,那么可曾认识温建勋。
程寻心头一跳,是了,和端娘定亲的,可不就是温建勋么?她想了一想,回答:“自然是认识。”
“那他人品才学怎样?”端娘此时也顾不得和呦呦的那点子小心思了,忍着羞意问道。
“人品嘛……”程寻回想了一下,“温同学在书院里,尊敬夫子,友爱同窗……”
端娘冷不丁问了一句:“也友爱你么?”
“什么?”程寻微愕,她愣了愣神,答道,“我在书院的时候,和父亲约法三章,远离同窗。所以和温同学并没有说过几句话。你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她刚一动身,就被端娘轻轻扯住了衣袖:“姐姐别走啊,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
端娘这次基本没有提起三哥程瑞,大多数时候是在打听未婚夫温建勋。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对未来的夫婿好奇,对自己的将来担忧,这很正常。
程寻宽慰了两句,借口功课忙,先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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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寻回到程宅没多久,苏凌就赶了过来。她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在京城?”
苏凌轻轻一笑:“你说呢?”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起了另一件事,“决定做什么了吗?”
“嗯?”程寻想了想,“我个人更倾向于崇文馆校书郎,如果只有两个选项的话。”
苏凌颔首:“崇文馆校书郎也行,白大人会任崇文馆学士,你还做他的学生,或许下一个崇文馆学士就是你。”
这是八月上旬,两人坐在程寻小院子的葡萄架旁。从程寻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他几近完美的侧颜、轻握茶杯的手……
她心念微动,忽然倾身凑近。
熟悉的馨香忽然闯入鼻端,苏凌睫羽轻颤,缓缓搁下茶杯,伸手摸了摸她额边的碎发,温声问:“怎么?是不信么?”
程寻不答,而是握住了他的手,眼睛盯着他的手心。
一道长长的疤痕贯穿手掌心,比前年看着淡了些,可依然扎眼。仔细看,还有较浅的一道。
程寻伸出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下。她将苏凌的食指握在自己手中,脑内模拟着《易钗记》里的场景。
深浅不一的疼意蔓延至胸口,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他的手。
苏凌双眉轻皱:“怎么了?”他心说,难道是她再次看见他手里的伤疤,心里难过?他轻叹一声,伸臂轻拥她,放柔了声音:“呦呦,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疼的,一点都不疼。”
他说的极其自然,轻描淡写,仿佛是被蚊虫叮咬了一下一般。
程寻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她脑袋靠在他怀中,拿着他的手细细端详,犹豫了一下,低声问:“苏凌,我从来没有问过你,这是谁做的,对不对?”
苏凌眸光轻闪,手微微一顿,状似漫不经心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是谁做的,有什么要紧?”
他并不想给她知道,他的亲生父亲,那个给了他一半生命的男人,曾经拿了剑要杀死他。
他抽出了手:“你这儿的茶水不错。”
程寻并不理会这明显的转移话题,她继续问:“是,是皇上吗?”她心说,除了皇帝,大概也不会有别人吧?
苏凌只当她是从别处听说了,以沉默作答。
程寻心头一跳,带着几分小心,仰起头,问道:“你那时……”
她想问“你那时是不是想杀他”,却并没有问出口。她心想问这个毫无意义,在当时的情况下,他急红了眼,夺剑完全属于自卫啊。即使他真这么做了,也不算是坏人。
“什么?”苏凌没有错过她脸上的迟疑之色,“那时怎样?”他笑了笑:“怎么突然想起过去的事情了?”
程寻轻轻咬了咬唇,不知道该如何说。
——系统每日都有新内容,《易钗记》里,“呦呦”和杜聿已经定下鸳盟。杜聿在朝堂的内容也渐渐多了起来。
杜聿因为和怀敏太子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很受皇帝信赖。皇帝对他的喜欢,甚至远远超过了二皇子。
是的,《易钗记》里后来发生的某些事情和现实中是一样的。
怀敏太子早逝,姚贵妃小产且不能再生育,皇帝无法,只得认了二皇子,并为其赐名萧瑾,字怀思。
可不一样的是,《易钗记》里对苏凌的描述很奇怪。遣词造句,似乎无一不在表明这不是一个正面角色。
他恨皇帝,当皇帝举剑刺来时,点燃了他心里名为“仇恨”的火苗。连日的关押让这种情绪渐渐发酵。后来当皇帝询问他,向他表明想要认下他时,他外表平静,可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寒芒……”
当然,他也不喜杜聿,他极度厌恶这个皇帝面前的红人。两人名为旧同窗,可是并无半分情意。
他是众人称赞的皇子,可他心里满是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