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寻话音刚落,就听到房内的脚步声。
过了片刻,门被打开,江婶举着灯站在门口:“呦呦怎么啦?是不是饿啦?”
程寻哭笑不得:“不是饿了,我见江婶灯亮着,来看看你做什么。”
江婶笑眯眯的,将她迎了进去:“我这灯亮了几日了,你才发现。下个月不是端午节吗?我想着,给你,给小小姐做些香包,祛毒辟邪。”
她说着指了指针线筐里的半成品。
“怎么晚上做啊,多费眼睛。”程寻叹道。
“晚上安静,做的快。”江婶故意道,“你是嫌我费油吗?”
“那倒不是。”程寻连连摇头,“能费多少油?我是怕你眼睛疼。”她想了想,又道:“我都不是小孩子了,江婶不必给我做这个。”
“怎么不是小孩子?”江婶微微睁大眼睛,“没有成亲,都还是小孩子。要戴香包的,不但要戴香包,还要五色丝线……”
程寻心念急转,忽的生出一个念头来。她轻声道:“江婶,你教我做香包吧。”
“什么?”江婶愣住了。
昏黄的灯光下,程寻脸色微红:“做香包应该不难吧?我学一学,也能给我娘做个香囊,给我爹做个荷包,给我哥做个笔套……”
“难是不难。”江婶思忖片刻,继而喜笑颜开,“行啊,行啊,能教你。你人聪明,学的很快的。”
第74章 突然有事
于是, 程寻开始了跟着江婶学做香包。
她以前没怎么接触过针线, 不过学的很快。才学了几日, 就有那么一点意思了。
或许江婶是想鼓励她,所以对她的手艺评价极高:“不错, 不错, 我看着挺好。”
程寻一笑:“江婶喜欢我,才会夸我,我现在差的远呢。”
她在四月中旬, 做好了第一个香包。她特意选的青色,但是和江婶所做的一对比, 高下立现。——她做的,远没有江婶的精致。
她心说, 不能这样送人, 也送不出手啊。
这个留着自用,再做一个试试吧。
对她学针线的行为,江婶赞不绝口,不停地念叨着:“是该学学,好在你学的也快……”
程寻只是笑笑, 她不喜欢针线, 也没想过在这方面大放异彩, 学会点就行了。
哦,是了,她以前说过,会给母亲做一双鞋子。
学做香包的事情, 她并没有立刻告诉苏凌。——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说太早的好,太早说出口,就没惊喜了。
苏凌的生辰是五月初四,在端午的前一日,这究竟是他生辰贺礼,还是端午的小礼物,就让他自己猜吧。
——程寻这几日心情不错,与她日日相见的苏凌隐约也能察觉到。他虽然不知缘由,但看她欢喜,他也像是被感染一样,高兴很多。
他希望她可以永远欢喜快乐。
这日傍晚,苏凌刚结束手上的事情,就有内监求见。
“殿下,皇上召见。”
苏凌点头:“知道了。”
他吩咐正欲传膳的小太监:“不必传膳了,等我回来再说。”
苏凌略整理一下衣衫,离开行云阁,向西苑而去。
行云阁与西苑距离不近,苏凌一面行走,一面猜测着皇帝召见所为何事。
皇帝在西苑的偏殿,一见到他,就露出了笑容:“朕今日召你过来,是有桩喜事要告诉你。”
苏凌心念微动,不知是何喜事。
“朝中近来有人上书,说是该立太子了。”皇帝望着苏凌,目光灼灼,“朕以为,确实是该了。”
其实最开始,他并没有想着立太子。在他心里,太子是他已逝的爱子萧琮,不是其他的任何一个人。
而且,他子嗣绵薄,除了怀思,再无别的儿子。即使不立储君,他死之后,皇位都会由怀思继承。怀思现在,虽无储君之名,却有储君之实。
然而劝他立储的周太傅说的也很清楚。立下储君,可以稳定人心。
怀思参与政事这数月,勤勉聪慧,虽然还青涩一些,但隐隐看出其有先祖的遗风。
皇帝思忖数日后,心中有了决定。
“朕会让钦天监挑个吉日,举行大典。另外……”皇帝顿了一顿,“朕还有一桩考量……”
什么考量,他并没有说出口,只是盯着苏凌。
“敢问父皇是什么考量?”苏凌应声问道。
“朕继位二十余年,未曾立后。”皇帝轻叹一声,“贵妃娘娘陪了朕近二十年,性行温良,勤勉柔顺。堪为后妃楷模……”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有些笑意,又有些期待。
他不知道怀思会不会说出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