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
座位上的男人站起身,绅士地给秦晴拉开了座位。
秦晴道了谢,坐下去便直切正题:“乔先生之前在电话里说的,是什么意思?”
乔安心里暗叹,面上挂笑。
“一个字面上的事实而已。”
秦晴眸子一栗:“你是说他现在——”
“抱歉,让秦小姐误会了。”乔安截住她的话音,“煜哥的眼睛,在两个月前刚完全恢复。”
“……”
秦晴本能地松下那口吊了一路的气,此时觉得指尖都带着紧张过度后的麻木无力。
随后,恼怒的情绪攀上她的心头:“乔先生,您这样做让我觉得很失风度。”
乔安歉意一笑:“我请秦小姐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之前电话里不那样表达的话,我实在是没信心能让秦小姐出现啊。还请秦小姐见谅。”
“更重要的事?……什么事?”
乔安微笑:“我能请问秦小姐是在什么时候跟煜哥提的分手吗?”
“……”
秦晴脸色一变。
过了两秒,她调整神情,轻笑了声,眸仁冰凉,“我说过了,我和他之间的事情,轮不到外人置喙。”
乔安丝毫不恼,也不解释:“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在六年前,也就是秦小姐您大二上学期的时候。”
秦晴眸光一滞:“……你怎么知道?”
凭秦晴对闻煜风的了解,便知道那人绝不是会将这种事情的具体时间都广而告之的性格。
“果然是因为这个啊……”
乔安没回答秦晴的问题,自己却是笑了。
秦晴心里那种如溺水之人摸不着浮木的恼怒感愈重,她攥起指尖。
在秦晴耐心告罄之前,乔安终于开口了:
“因为那年初秋,在全封闭、禁止向外输送任何信息的高海拔魔鬼训练营里,煜哥他借助唯一一次请假离山机会,违反训练规定躲开追踪,消失接近两天。”
乔安的话音刻意一停,然后在秦晴栗栗的注视下接了后半段——
“尽管两天后他自行归队,但仍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可以说,为了那连三十六小时都不到的时间,——他赌上了他军事生涯的所有荣誉和前途。”
说到这儿,乔安低下眼,拿起咖啡杯向着秦晴示意了下:
“我猜是为了一条信息吧。真是一场豪赌,不是吗?”
…………
直到桌上的两杯咖啡都已经不剩丝毫热气,秦晴仍旧目无焦点地独自坐在这咖啡厅里。
——
一场豪赌吗?
大概是吧。
只是她不知道,那去而复返的三十六个小时里,是不是有那么一刻,他后悔了呢?
在那以后也会继续后悔——后悔自己所追求与向往的,其实并不是毁于那场暂时性失明,而是更早地……早就毁在她的那条短信上了?
原来不只是她惴惴于心无法释怀,他也会这样是么……
闻煜风,是不是从那三十六小时的第一刻开始,你就在恨我了?
“……”
秦晴将脸埋进手掌。心里像是苦水浸透的海绵,眼眶里却干涩。
便在此时,她的手机蓦地震动起来。
秦晴身形一僵,而后深吸了口气,连来电显示都未看,便接起了电话。
“……喂?”她声音喑哑。
“秦晴,我看见你发来的短信了——你不会到现在都不记得你大二喝醉过吧?”
秦晴一怔:“什么……?”
“就是大二上学期啊,你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出院,我们寝室里说给你洗洗晦气,不是一起出去玩了吗?结果那天饮料点错了,上的是有酒精度的果酒,你直接喝趴桌了——然后那天有个特别帅的小哥哥把你捡回去了呀!”
“……小哥哥?”
像是想到什么,秦晴呼吸一滞。
“对啊,那小哥哥认识你吧?一直哄着‘甜甜’还是什么的……把你送到了寝室楼外面的。”
秦晴声音干涩,“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