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把话接过去,“还说呢,这人当时的样子,根本就是生怕别家把那孩子抢走,平时那么有分寸的一个人,跟我说了大半晌车轱辘话。我那会儿就想啊,她这样子,相中的人定是万里挑一的,我膝下的儿子怎么就都早早成亲了?——真该晚一些,跟她争一争。”
一桌人齐声笑起来。程夫人拍一下杨夫人的手臂,“居然起过这种心思?你可真好意思啊。实话跟你说,我就是看你的儿子都成亲了才去请你帮忙的。”
“瞧瞧,那么敦厚一个人,这次恁的精刮。”杨夫人也亲昵地拍了程夫人的手臂一下,“给你家做媒人倒是容易,你家二公子的婚事要是用得着我,到时知会一声便是。”
监察御史夫人笑着附和,“是啊,还有我,到时再穿一双媒人鞋。”
程夫人爽快点头,“成啊,到时候真就还得请你们二位。”
如此欢欣的氛围中,女眷们用完饭,宴席撤下,换了果馔。男子那边却是刚到气氛热烈的时候,不需想也知道,这一餐饭,他们定要到很晚才会散席。于是,女眷们叙谈一阵子,便相继道辞。
怡君陪在程夫人身侧,将女眷们一个个送走。
末了,程夫人握了握怡君的手,“回房歇息吧。明日回门,早些走,晚些回来。”
怡君称是,却虚扶了婆婆,“我陪您回房。”
“好啊。”程夫人携了她的手,路上欢欢喜喜地说着话。
回到静香园,怡君才觉得疲惫得很,坐在东次间临窗的椅子上,有点儿打蔫儿。
吴妈妈走到她身侧,帮她按揉着肩背,“累坏了吧?”
“嗯。”怡君点头,“脸要笑僵了,还腰酸腿疼的。”
吴妈妈失笑,“那就早点儿歇息,大少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怡君说好,“他也说了,让我不要等他。”沐浴更衣之后,她回寝室歇下,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快到戌时的时候,一帮男人才算喝尽兴了,相继道辞。
程询没少喝酒,但比起昨日,就算不得什么了,把亲戚都送走之后,他回到房里,麻利地沐浴更衣,轻手轻脚地回到寝室歇下。
她睡着之后的样子,特别单纯、甜美。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才熄灭羊角宫灯,躺下去,把她搂到怀里。
怡君有些慌乱地挣了挣,随后反应过来,迷迷糊糊地问:“程询?”
“这不是废话么?”他笑,“除了我还能有谁?”
“哦……”她稀里糊涂地应了一声,搂住他,拍了拍他的背,含混不清地说,“又喝酒了吧?醉猫。”
她的小动作、言语惹得他又笑起来,“又喝了,回来跟你撒酒疯。”
“程大少爷,敢撒酒疯,我会挠花你的脸的。”她又拍拍他的背,语声更低更模糊,“睡吧。”
他笑起来,笑得本有的那点儿睡意全跑了,吻上她的唇,手滑进她的衣摆。
舌尖的颤栗直达心弦,怡君就在颤栗之中完全清醒过来。抱怨的话,被更加热情的亲吻堵在喉间。
那热情、热切,火一样,让她也跟着发热、燃烧起来,便由着他褪去彼此的衣衫。新换的肚兜只两条系带,不似昨日那件那般繁复,他却仍是嫌烦,解了两下解不开,索性扯断。
怡君哭笑不得。哪有这样儿的?这是她自己做的呢。
他的手把住一侧丰盈。形如桃,柔韧,有弹性。闭了闭眼,昨日看到的绮丽景致浮现在脑海:白嫩嫩的,顶端是诱人的粉红。这样想着,手就时轻时重地揉了一番,手指点上那一枚艳色。
怡君抽了一口气,手无意识地抚上他的背,沿着脊椎,慢吞吞地下滑。
他的亲吻也往下落,蜻蜓点水地略过她的下巴、颈子、锁骨,到了他喜爱的她的心口处,流连不已,辗转的吮。
酥、麻如电光一般击中她的头脑,再蔓延至四肢百骸。实在耐不住,她扭动着,轻颤着,呢喃着。
却让他着实的如火如荼。仅剩的理智,让他强按下了横冲直撞的冲动,等着她全然动情。
她捧住他的面颊,撑起上身,去吻他。
唇舌交错时,她察觉到他和自己一样,轻轻地颤栗一下。
她侧了侧脸,唇移到他唇角,“很想么?”
“很想。”他语声有些沙哑,手落下去,覆上她最柔软最娇嫩之处,按着,揉着,探寻着。
怡君捉住他的手,却不能将之移开,一番较劲,只感受到了他手势的幅度,脸烧得厉害,忙将手收回。
她亲了亲他的唇角,颤巍巍地说:“别磨人了好不好?”
他嗯了一声,打开她身形,扶着那把纤细的腰肢,呼吸更急了。
她瑟缩一下,“慢点儿。”他这势头,让她有点儿打怵。
他无声地笑一笑,慢慢的,慢慢的,让她接纳。
仍是很吃力,但比起昨晚,好了不是一点半点。她放松下来,侧头亲着他的耳廓,“没事,好多了呢。”
绵绵软软的小声音,轻轻浅浅的呼吸,细细碎碎的亲吻,让他后背紧绷。他呼吸一滞,随即转为凝重,“妖精似的……”呓语一般说着,转脸寻到她的唇,狠狠地吻住,再也不能克制。
浓情如火,似酒,鸳衾谩展,浪翻红绉。
翌日,回门的路上,怡君掩唇打了个呵欠,慵懒地侧身倚着程询,轻声说:“你让车夫慢点儿赶车吧,我乏得厉害,得打会儿瞌睡。”
程询说好,吩咐车夫之后,小心地把她安置到怀里,不弄皱她的衣服,柔声说:“睡会儿吧。”
“这会儿善心大发了,昨晚怎么就那么没良心?”她微声抱怨着,气呼呼的,小腮帮都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