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渺没有说话。
李璇扭头气呼呼的往外走,走到一半转身去饮水机倒了一杯水,然后啪的一声放岑渺桌上。
水花溅了出来,弄湿了岑渺的衣袖。
李璇懊恼地又转身去找卫生纸然后将水擦干,最后才闷声不吭地出去。
一同进来的女同事觉得影响不好,推了推她,口气严厉:“怎么回事?态度能不能好点?”
李璇吃醋,脸都是涨鼓鼓的,小声嘟囔道:“那小笼包,是白队长亲自点的。”
“什么?”同事惊呼一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确定,“那个新来的,又总是沉默寡言,冷的像座冰山的白队长?真是他?”
李璇对白晏很有好感,这几日她总会刻意去白晏面前刷好感,谁知今天白晏让她帮忙把小笼包提给审讯室的人,却连她的名字都记不住。
李璇真是气死了!
同事悄声说:“这么说来,白队长认识里面的那个女孩?”
“认识又怎么样。”李璇闷声道,“她是榆城黑势力的大姐大,听说特别的心狠手辣,三年前血洗崇和档口,打伤了一百多号人的就是她!”
同事若有所思地点头:“看不出来啊,长这么漂亮当明星不好吗?可惜了花容月貌啊!”
李璇听完,又不满地噘嘴。
心底有点不爽同事为岑渺说话。
长得好看,就可以让人心软,就可以对走入迷途的人觉得可惜吗?
殊不知,明明她刚刚也因为担心岑渺被包子噎到倒了杯水。
缉毒科指挥室。
“岑渺的资料给我。”
白晏面容一贯冷漠,或许多年前,他曾因为某人而温和过,但在历时多年的孤寂后,他便再没有调节心情的耐心。
一贯的等人太累。
好不容易逮上,他没有轻易放人的道理。
梁勇安忙着签文件,他从百忙之中抽出功夫,抬了一下头见是白晏又重新低头签文件。对于刚刚的问话,他却好似没有听清楚一般。
“你说谁?”
“岑渺。”白晏耐心渐失,他抬眸,深邃的目光直视梁勇安,声音渐渐冷漠,“我要她的卧底资料。”
只一句话。
就成功让梁勇安放下所有事,他先是当着白晏的面询问助手,“兰初,岑渺是谁?”
陈兰初将文件归档,她抬眸扫了白晏一眼,才低声道:“是小姑娘。”
“哪个小姑娘?”
“当年抱着炸弹跳湖的那位。”
“哦——”梁勇安这才状似回忆起来,拉长了声音。随后,他双手合十放在红木桌上,神情渐渐严肃。
“白队长,岑渺不是我们的卧底。”
“你说什么。”白晏的话看似平静,却依旧能感觉到透着隐隐寒气。
梁勇安沉默下来,他看着白晏,耐心地再重复了一遍:“我认真告诉你,岑渺不是我们的卧底。不论她以前做过什么事,现在的她都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她。”
“需要我提醒你吗?”梁勇安盯着白晏冷漠的眼睛,“她是榆城贩毒网的大姐头,如果有确凿证据,我需要你马上逮捕她。如果没有,我要求你立马放人,不不要无谓的打草惊蛇。”
梁勇安说完,便起身拿着资料出了门。
白晏还坐在原处,俊冷的脸上渐渐显露淡淡的迷茫随之又逝去不见,他垂头看着手上常年握枪的茧,周身的气场瞬间沉闷、抑郁。
他脑海的记忆全是多年前的那个晚上。
少女带他离开那个充斥着脂粉香味、令人作呕的包厢。他看着少女走入黑暗,却又义无反顾的背影。
他闭上眼睛,都是当初岑渺穿着金景高中,灿然微笑的模样,这么赤忱的人真的变了么?
陈兰初看着白晏,摇了摇头,她想要转身离开却被白晏喊住。
“她....真不是卧底么?”
冷漠的声音充满了涩然。
陈兰初认识白晏这么久,直到他成为特警,她都没有听过他这么不确定的声音。虽然心疼,但她还是狠了狠心。
“不是。”
说完,陈兰初看着窗外的橙红色跃进云层的夕阳,心底微微叹气。
她和梁队都有不得不守护岑渺的理由。
当踏上卧底的这条路,他们注定了孤独、也注定了被俗世放弃。
办案组缺乏证据。
虽然特警部门的人确实接到了举报信息,但因为没有证据,也没有从洪合社的一帮人中搜查出毒品。
白晏最终选择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