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垂着眼道:“晚辈才疏学浅,怎敢在道君面前献丑,还是请柳师兄来说吧。”
柳韶光说:“办法是你想的,规划图也是你画的,我们谁比你更清楚?你就放心大胆的在道君面前道来。”
陈潇这才低声的应了一句“是”。
渡虚道君微微错愕的看着陈潇,侧头问太玄:“不知道这位是?”他一眼就认准的席云霆的身份,别人也就没有插话。他身边这位他也没有多想,还以为是跟着来长见识的晚辈。
太玄抬着头,笑拈胡须,道:“这是陈潇,就是我席师侄的婚誓之人。他是一位风水大师,我重玄派这次重新规划门庭,就是在他的提议下进行的。”
渡虚道君好悬没晕过去!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潇那张俊俏出众的脸,除了长得面貌实在好之外,修为也不算高,怎么重玄派就舍得下这么大的本,陪着他折腾呢?
在太玄不能道出太宿病重的背景下,就显得重玄派给席云霆和陈潇的礼遇太高了,简直说什么是什么。
也是道君不是现代人,要不然定要惊呼一声“城会玩”,来表达惊诧。
道心都差点不稳了,渡虚道君全凭城府深才没有露出失态的表情。可就算是这样,看着陈潇的眼神也带着点惊异了。
陈潇抿嘴,谦逊的笑笑,低调的说:“全凭长辈们宽容。”无形的装了一个逼之后,陈潇话归正题,请席云霆配合,在空中用真元投射出一副地形图来。九昆山的这幅新地势图目前可是机密,陈潇也只有一份原图,并不准备留给渡虚道君。
渡虚道君并不了解风水术,太玄只提了皮毛的情况下,他领会不到其中的深意。
虽然觉得重玄派的举动很诡异,也很莫名其妙,可收了整整一条灵石矿做报酬,渡虚道君并不打算追问其中的根底。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就算是他这个层次的人,也得讲这个道理。——当然,绮罗阁太上长老花柏穗那样的奇葩不能算!
几个人详谈了半天,渡虚道君总算是弄明白了他需要做的事情。
渡虚道君十分有职业道德的说:“定不负所托。”
一条灵矿呢,就算是杀人放火也干了,更何况只是这么一件不算难的事。
四五天的时间转瞬即逝,万众期待中,席云霆和陈潇的婚礼终于举办。
这一天一大早,每隔一刻钟就响起一声鼓声,一直到十二响之后,所有人都到齐,婚礼就正式开始了。
又长又大的号角被吹响,悠扬悦耳的编钟奏起,铮铮若水的古琴若隐若无,其他多种乐器伴起肃穆、隆重的乐声。
席云霆和陈潇一步一顿,踏着节拍缓缓的从台阶下方走来。
俩人盛装打扮,穿的是当初在千秀坊和万锦阁比试时做出的独一无二的极品布料的礼服。后来剪裁成衣,还是由穆谨容亲手设计。
穆谨容也来参加俩人的婚礼,当看到这二位穿着她亲手制作的衣服为婚服,惊喜的瞪大了眼睛。
来到台阶尽头的高台上,陈潇紧张又专注的跟随耳边的钟声变化动作,这套动作他花费了不短的时间去练习,几天没有睡好觉。
好在辛苦的付出,迎来了完美的回报。他和席云霆的举止做出来无不赏心悦目,富有韵律。
加上天公作美,这天天气特别的好,灿烂的光线照映在俩人衣服上,蒙上一层淡淡的辉光。让俩人显得很圣洁,衬得婚礼都像是得到天道的祝福。
站在台阶两列观众席的宾客们,也是交口称赞。
从两个人的相貌到身材,到他们的神态和举止,全都夸了一个遍。
有心的人事前自然会打听两个人的背景——主要是陈潇的,这个时候也会说一声年轻有为。而那些只是借此机会来游玩一番的人,则拾人牙慧的跟着人云亦云。总之这个时候,几乎没有人说不好听的。
直到长长的孰三礼结束,该双方的师长上台给予新人们祝福,才有人惊奇的出声:“怎么上台的是这两人?”
众人伸长着脖子,皆向着台上张望。
就见席云霆这边的师长是太玄真人,而陈潇那边的则是石凤渡。
陈潇原来是一个散修,自己开创了门派,没有师长只能请亲友出席。
几个朋友里边景慧身份最高,可为了不让修仙界产生重玄派和金禅宗联姻的错觉,就请石凤渡代为出场。
石凤渡的师祖和席云霆的师父是忘年交,他本身和席云、陈潇素有交情,自然是欣然应允。
就算不知道这段故事的人,见到石凤渡也不会太过惊奇,他们对陈潇太陌生,自然对他的交友圈不了解。
可席云霆不一样。罗辰大天境的大小门派,只要是有上进心的,谁不知道点厄运剑修的二三事,对他的师承更一清二楚。
今天太玄取代了太宿,就让在场的众人太意外了。意外到甚至引起了小小的骚动,引得宾客之间眼神交流,传音八卦。
不只是宾客,一直不知道太宿病重的重玄派人也是面露惊疑。
甚至他们想的更多:这场婚礼是否得到了太宿的允许,否则他为何不出席自己弟子的婚礼?
当然他们很快会想到这场婚礼从两三年前就开始传出消息,这话甚至就是从太宿的昭萃殿传出来的。
可随之而来的疑惑就更让人深思了。
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蹊跷?难道涉及到了太宿、太玄两系的变故?
席云霆倒向了太玄?
台上进行祝福的太玄都有点被下方的骚动影响到了,他不得不暂时中断祝词,提气开声的说:“太宿师兄因为正在闭关,所以由本掌门暂代行礼,诸位肃静——”
师父因为闭关错过婚礼,由身为掌门的师叔代为祝福,这貌似也是正常。
他这番话,好歹算是打消了下边的人胡思乱想,让婚礼顺利的进行了下去。
陈潇和席云霆都没有预料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俩人不由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