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觉伸了手,其实没想要得到回应,毕竟旁边还有人在,谁知莹月轻盈着到了他跟前,居然跟他牵了,还有点旁若无人地道:“走啦。”
——走啦。
方寒霄就被拉走了。
他没跟徐尚宣岑永春告别,就没想起来这回事。
好在徐尚宣干坐半天,实在也想着赶紧走,接到于氏,忙忙地跟着也走了。
待他们都走后,从道旁一辆马车里钻出来一个青年男子,岑永春原要进去,一看见他,吓了一跳:“郡——您怎么来了?”
青年男子没管他的问句,先问他:“刚才那个妇人是谁?”
岑永春有点糊涂:“——您问哪个?”
青年男子白他一眼,甚为矜傲地:“当然是那个娇美可人,笑得花一样的。”
笑这个形容还是比较明确的,岑永春知道了他问谁,但还是迟疑着:“是我妻妹——成了亲的。”
“废话,我还能看不出来。”青年男子说着,伸头往那边追了一眼。
岑永春张口结舌,想劝,这位主不是他劝得住的,只好道:“您先进来吧,站这里被别人看见了不好。”
“知道了。你说说,你问出来什么没有,二哥可急着,叫我来问问你。”青年男子一边说,一边同他往里走。
岑永春一听这话就矮一截:“您听我解释……”
88、第88章
从隆昌侯府回来后, 方寒霄觉得莹月变得有点磨人。
这当然不是不好, 只是她开始常常主动找着他说话, 他不可能不理她,可是他又开不了口,只能用写的, 为此每天要耗掉厚厚一叠纸,写得他手腕都发酸。
打从哑掉以后, 他还没有这么连续地一直和人说过这么多话,便说, 也是用简短的字句表达尽可能多的意思, 写字写到手发酸这个情况, 就是他年幼开蒙的时候都没有出现过——毕竟方家是以武立身, 他虽也读书, 但相比之下,他还是在武上面更为在行,耗的工夫也更多。
“这么吓人——后来呢?”莹月惊呼着, 呼完又侧过脸追着他问。
方寒霄:……
被她清澈专注的眼神看着, 他默默提起微酸的手腕又写。
他们这是在聊他在扬州府时经历的事,莹月原来只是想找个话题多和他说两句话儿,但找的这个话题意外地很吸引人,她不觉听进去了, 得空就求恳着他要下文。
方寒霄为此觉得自己像个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但是呢,他也没什么不乐意的。
大约是这个听众太捧场的缘故。
莹月不白听他的,给他端茶倒水, 捏肩捶腰,还很能吹捧他,一天得夸他七八遍“厉害”,望着他的眼神也变得崇拜,方寒霄没解读错的话,还有那么点小倾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