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醒一听林清羽要走,紧张道:“母后,朕不能离开丞相的……”
太后握着他的手拍了拍,安抚道:“母后知道,母后这不是在帮你想办法么。”
江醒想了想,道:“丞相说他留在宫里是逾矩,那就让他名正言顺地留在宫里陪朕。”
太后欲言又止:“璃儿,你……你是喜欢丞相么?”
江醒笑得眉眼弯弯:“喜欢啊,最喜欢了。”
太后咬了咬牙,豁出去道:“侍君男妃在我朝司空见惯,就连你父皇后宫里也有几个。虽然有些对不起晚丞和顾将军,但……”
江醒笑意微敛:“丞相不能当侍君,也不能当男妃,要当就当皇后。”
太后瞪大双眼:“皇后?!璃儿,你是又、又犯病了吗!”
“寻常人能娶男妻,朕为何不能立男后?”江醒似笑非笑,“母后是忘了么,此事还是您向父皇请的圣旨呢。要不是您当初强迫丞相嫁给表哥为男妻,大瑜又何来男妻一说。”
“自作自受”四个字哐地把太后砸懵了,好一会儿才急道:“皇上是一国之君,哪能和寻常百姓一样!男人无法生育,皇上立个男后,那就是没有嫡子了啊。”
“嫡子和庶子朕都不会有。母后想必已经知道了,朕是断袖,还是对女子不行的断袖。”江醒幽幽道,“母后,朕的脑子受不了刺激,你不要逼朕啊。”
太后:“……”
江醒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好像是在说“母后不同意朕就犯病给母后看”。太后心疼不已,一想到儿子失魂时的模样,什么道理伦理都被她抛到了脑后。她忧心忡忡道:“就算哀家同意,那些武将言官又如何会接受?皇上又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江醒知道太后这差不多搞定了,笑道:“这个母后就不用担心了。前朝娶寡妇的先例又不是没有,还有甚者抢儿媳妇做贵妃,立父亲的后妃为皇后。朕不过想娶守寡的表嫂而已,问题不大。”
沈淮识考虑过后,最终选择留在京城。正如圣上所言,重铸天狱荣光,他辈义不容辞。林清羽也说了,只要他想回西北,他随时可以回去。
如今,沈淮识可自由出入皇宫,成了江醒最信任的近臣。江醒甚至告诉了沈淮识自己的真名。但告诉了也没用,徐君愿好歹会称他一声“江公子”,沈淮识只会对他用敬称。江醒想要听旁人叫自己的名字,只能去找林清羽。
江醒亲政后,为解决朝中官员青黄不接,无人可用的窘境,增开恩科取士。恩科结束后,江醒于宫中大摆琼林宴,宴请新科进士。席间多是青年才俊,状元榜眼探花三人坐在离天子最近的地方,能清楚地瞧见天子的容貌。
学子们殿试之后头一回入宫,拘谨得很,不敢细看,只敢在天子赐酒时斗胆抬眼。
只见少年天子一身华贵的玄色龙袍,俊美之间又透着九五之尊的锋利,风流散尽,爽朗清举。只看一眼,便知何为“少年”,何为“天子”。
而坐在他身侧的丞相大人又让他们明白了一个人竟能清冷又明艳,惑人且端庄。新晋探花郎乃江南第一才子,生着一副极好的相貌,见到此二人,也不禁自惭形秽。
酒过三巡,李潺肩上一沉,是半醉的武国公搭住了他的肩膀:“潺啊,你看那探花郎怎么样?”
李潺客观评价:“风流才子,才貌双绝。”
“英雄所见略同!”武国公欣慰地拍了拍李潺的背,拍得李潺差点把吃的东西吐出来,“本公已经调查过了,探花郎还未婚配。你觉得,他能配得上林相吗?”
李潺毫不犹豫:“配不上。探花虽好,日后也是先去翰林院,御史台等地方历练。林相他是百官之首,两人的身份地位如何匹配?”
沈淮识知晓又到了他说谎的时候,开口道:“我听说,林相似乎有意辞官。”
李潺坚决道:“那还是配不上。”
吴战过来凑热闹,听到他们的对话,道:“那状元怎么样?虽然长得不如探花,但毕竟是状元。”
李潺摇头:“亦不可。”
吴战粗声粗气道:“那你说谁行,谁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