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是江西新余人,这些年在各地也见识了不少乱象,京城也曾经去过。
可是……哪怕在路上,他都能觉察到明显的变化来。
农田几乎是如天上下金雨似的,被开垦的越来越多了。
朝廷明令鼓励开荒,但是要保护山林,开垦的荒地前三年免税,光是这一条就足够令大部分农民都趋之若狂。
因为之前名为明誉令实则削藩的一道圣旨,整个国家脱胎换骨的上下被洗了一遍。
大部分的宗亲和藩王把土地纷纷上交和丢弃,巴不得通过撇清关系来自保。
后来又出了无禄令,让高官们也不得不弃卒保车,把那些乡民豪绅进献的土地纷纷放弃所有权,在土地逐渐回归百姓的同时,也有大量的土地被放置成了荒地。
很多东西在送出太久以后,想还也还不回去了。
他们一路北上的时候,只感觉这天下都变了模样,百姓们无论穿着打扮,还是路边的游商和茶肆,都比过去几年要好太多。
以前一碟茶油鸡可能要六十文,可现在只要四十文就行——因为养鸡养猪的人越来越多,肉也成了百姓餐桌上非常常见的东西。
“爹——娘?!”严世藩一下轿子,就看见了门口候着的双亲,直接加快脚步走过去道:“这么晚还在等我,早点休息啊!”
他如今双眸清明,腿脚轻便,在王守仁过去几年的悉心照料下成长的挺拔颀长,早已有了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气质。
严嵩看见如今的儿子眼睛都直了,喃喃道:“爹不是在做梦吧……”
“怎么会?”严世藩无奈笑道:“这里风大,先进去再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