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一大早提着油往荣寿堂去,我倒不知道,你何时成了跑腿的丫鬟了?”江淮岳冷笑道。
“奴婢没有提着油啊!”初柳一脸的莫名其妙。
老夫人看向地上跪着的花伯,问:“你确定看清楚了?”
花伯不惧老夫人威严的眼神,只道:“老奴看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看错的。”
初柳看着花伯笃定的眼神,道:“花伯,我今日一大早确实看到你了,你又如何知道,我提的是油,不是早膳?”
花伯愣了下,才低声道:“老奴不敢欺瞒众位主子,老奴是因为好奇主子的早膳才去看滴落在地上的东西……”
“你们下去。”江淮岳吩咐清晖堂的丫鬟,众人赶紧出去,生怕沾染上一般。
然后对听了花伯的话后有些慌乱的初柳道:“你确定不招吗?”
“奴婢,奴婢……”初柳终于有些慌了。
江淮岳已经转开眼睛,淡淡吩咐道:“打,打到肯说为止。”
马上就有两个粗壮的仆妇进来像拖小鸡似得将挣扎不休的初柳拖了出去。随即就传来板子拍在皮肉的沉闷声。
周沫儿皱眉听着,实在没想到最先查出来居然是清晖堂的丫鬟。
等初柳再被拖进来时,是真的拖进来的,下半身已经看不出来衣衫本来的颜色,一片暗红,还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周沫儿觉得她几乎快要死了。
“奴婢说……不要再打了,奴婢说就是。”初柳强撑了一口气,看向老夫人旁边的福贵嬷嬷,伸出手指指了过去。
“是她……”说完就晕了过去。
福贵嬷嬷见手指指向自己,忙侧了侧身子,她这一侧不要紧,露出来后面的丫鬟,那丫鬟眼神慌乱,往后退了一步。
盼儿。
周沫儿见过这个丫鬟,顶着赵如萱的身份颐气指使。给周沫儿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站在罚跪的初春面前,说丫鬟最要紧是本分什么的。主要意思是不要妄想爬主子的床……
赵如萱唰的起身,想责问地上的初柳,却发现她已经晕了过去,气急败坏道:“泼醒她,胡说八道什么?”
“坐下。你急什么?”江语蓉呵斥。
赵如萱不情不愿的坐下,还忍不住还嘴道:“娘,她明明就是胡说八道。盼儿怎么可能吩咐她做这种事情?”
江语蓉瞪她一眼,扫了屋子里的人一遍,才道:“有你外祖母在,你怕什么?查清楚了再说。”
江淮岳不理会她们,淡淡道:“泼醒了,问清楚,免得祖母说我冤枉了表妹身边的丫鬟。”
老夫人神情不大好看,不过没说话算是默认,也就是她也觉得跟盼儿没关系了?要不然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几个板子下去,还怕她不说实话?
江淮岳见此,眼神更加冷漠。
地上的初柳被一小桶水泼了上去,现在正值腊月,那水里面还有碎冰,一泼上去她就打了个寒战,眼睛睁开来。待看清楚屋子里的情形,忙哭求道:“奴婢……有错,求……主子饶……命。”
“到底是谁指使你的?”江淮岳站起身,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初柳目光在屋子里所有人脸上转了一圈,被她看到的人都紧张了一下,特别是二房一家,身子都往里缩了缩。
“就是她……她说……只要事成……提拔我……做……管事……”初柳说话间又晕了过去。
“拖出去。”江淮岳冷冷道。
眼见着初柳被拖出去,地上留着一摊混着水的血迹,有的地方呈现淡淡的粉红色水渍。
“拖出去打到愿意说为止。”江淮岳不看任何人,淡淡吩咐道。
“不行,盼儿是我的丫鬟,怀疑她就是怀疑我,外祖母,不能打她。”赵如萱站起身急道。
老夫人闭上眼睛,道:“萱丫头,既然有人指认,她不说难以服众,要是她没有,自然不会招出什么来。”
盼儿挣扎着大叫小姐,还是被那两个仆妇拖了出去。稍顷,一模一样的板子声传来,半晌后,一个差不多的血人拖了进来。
赵如萱捂着眼睛不敢看。
“愿意说么?”江淮岳问。
盼儿的眼睛却望向赵如萱的方向。
江语蓉突然出声道:“盼儿,念着你忠心耿耿伺候如萱多年,今日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好好照顾你的弟弟,让他平安长大。”
江淮岳眼神闪过厉光。老夫人似乎诧异的看了江语蓉一眼,低下头若有所思。
“奴婢没有,那丫头诬赖我。”盼儿强撑着一口气流利的说完。
看向江语蓉道:“奴婢……多谢……夫人……”
话一说完,一口鲜血喷出,趴在地上不动了。
这是……死了?
看那鲜血喷出的模样,不像是被打死的,倒像是自己咬舌自尽的。仆妇上前摸了摸她脖子,禀告道:“老夫人,这丫头已经没气了。”
屋子里静谧了一瞬。赵如萱突然尖叫了起来,被江语蓉一把捂住嘴,道:“没事啊!如萱不怕。”
江语蓉轻声安抚,赵如萱慌乱的眸子渐渐地镇定下来。
“拖下去吧!”老夫人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