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救出大山后,在黎教授的帮助下,重新入学,大学毕业以后,做了一名服装设计师,嫁给了黎教授。
黎教授从不嫌弃她的过去,即便黎家人对她指指点点,黎川也从不嫌弃她。他们夫妻很恩爱,女儿包包也很可爱。
她上辈子是被大山里买她的男人,放火烧死的。同她一起被烧死的,还有她和黎教授三岁的女儿,包包。
火灾的画面历历在目,被火灼烧肌肤的疼痛仿佛刚经历过。女儿包包在她怀里哭,告诉她:“妈妈,我好疼,我好疼……”
她也很疼。身体疼,肌肤也灼疼,可她一只腿瘸,抱着女儿在逃生的半道上被困住。
在她闭上眼的那一刻,她看见黎川冲了进来。
男人的身影一如既往的高大,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她心里变得踏实,终于闭上了眼。
……
苏秦闭眼,再睁眼,就回到了15岁,被抓来大山的这一天。
她恨死了这里的人,恨死了这个村子,这里的空气都让她作呕。她对这个村子的恨意,是浸入骨髓的。
她重生了,好像能做的事情很有限。她手无缚鸡之力,杀不了张星,也报不了仇。
既然老天给了她第二次机会,回到悲剧发生之前,那么,她就得珍惜这次机会。
她四肢被束,不能逃脱,迅速冷静下来,开始回忆李云珍的性格。
前世,她和张星母子在一起生活了五年,对他们的性格也算了解。
李云珍早年丧夫,对儿子唯唯诺诺,做事也没什么主见,但她生性多疑。她和张凤是亲戚关系,张凤刻薄,她一向不怎么信任这个女人,经常在背地里说张凤的坏话。
张星在城里打过几年工,又上过小学,认为干净的女人才配得上他。李云珍买儿媳,第一要求就是身子干净。她完全可以利用这点,挑起张凤和李云珍之间的矛盾,先逃过眼下被打瘸腿的这一关。
“啪”地一声,柴房门被推开,光线涌入。
苏秦往里一缩,小脸惨白,浑身抖如筛糠,精神似乎不太正常。
她一脸惊恐地看着张凤,神经兮兮叨叨:“阿姨,阿姨,您放过我,我好好跟石头哥睡觉,不会再半夜里打他。阿姨您别打我,别打我,我一定好好跟石头哥睡觉,好好跟他睡觉……”
石头是张凤儿子的大名,平日里大家都“二娃、二娃”叫他,久而久之,鲜少有人知道张石头这个大名了。
这几天,张凤从没在她跟前喊过儿子大名,她也诧异,这丫头是怎么知道二娃叫石头。
小姑娘浑身哆嗦地厉害,满脸惶恐,一副被吓坏的样子。
李云珍心里顿时不太舒服。她倒不是在意这个女娃已经不干净,而她介意的是,张凤这老娘们,居然骗她。
想着儿子的要求,她才多给了三千,没想到已经被张凤家的儿子先碰过。
李云珍转头看着张凤:“凤儿,平时你占人便宜,二婶就不说啥了,你怎么连二婶也骗呢?你有没有心哪?退我四千,这事儿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张凤瞪了眼苏秦,又转而看向李云珍,拉住她:“不是,二婶,这姑娘说胡话呢,什么睡不睡的。我家二娃压根没碰过她。”
“你别当二婶傻哈。”李云珍甩开她的手,又看了眼缩在角落里,脸色煞白的小姑娘,继续说:“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一家人,我也不计较了,你还我四千!”
苏秦表现地越是恐惧,李云珍越是坚定了被张凤欺骗的想法。她抓起扁担,在张凤身上打了一下:“不然,这女娃,我不要了!”
两人吵得激烈,而苏秦俨然一副被吓懵的小姑娘模样。
她身体里毕竟有三十五岁的灵魂,前世经历了被拐、职场争斗,人生百态均有体会,这点演技还是有的。
张凤被打了一下,怒火燃腔,捂紧揣在胸口的钱,大骂李云珍“瓜婆娘”,一路退出了李云珍家。
李云珍站在家门口,举着扁担,扯着嗓门大骂张凤“没良心”、“亲人都骗的白眼狼”。
张凤离开后,李云珍回到家里喝了口水,嘴里还骂骂咧咧。
她把怒火发泄到苏秦身上,抓着她的头发,拖畜牲一样将她拖出柴房,扔到院子里。
好在现在是春天,寒冷还未过,她穿了毛衣毛裤,才不至于再被擦伤。
她被拖到院子里,阳光下,眼睛被刺得有点睁不开。
她双脚双手被束,毫无还击之力。李云珍常年做农活,身材清瘦,却有一身蛮力。即便她手脚没有被束,也打不过李云珍。即便她打过了李云珍,也跑步不出这个村子。
这个村子的人,对买媳妇儿这种事习以为常。谁家“媳妇儿”要跑,全村人都会出来帮忙,然后打断女孩的手脚,用残忍的方法折磨她,让她跑不了,也不敢再跑。
这里空气清晰,阳光明媚,可在苏秦眼里,这里是人间炼狱,空气里都是令人作呕的邪恶气息。
落后的地方,出秀丽风景,也出刁民。
她整个人被摔在地上,浑身骨头宛如被敲碎了似的疼。
院子里,有李云珍种的菜,小葱、春芹菜和香菜。
闻到春芹菜的味道,苏秦整个人都不舒服,可她脑子里却闪过自救的方法,而春芹菜,成了她活命的稻草。
张星是一个害怕得病的男人,她不会容忍媳妇儿有病。她可以利用过敏,让自己犯荨麻疹。
前世,她告诉张星母子对芹菜过敏,张星母子不信,强迫她吃,以致于她犯了荨麻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