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和歌起身与她回礼,问道:“可是太子助你?”
他前几日收到韦丞相送来的信,信上姜钰得意又嚣张的言语,让他误以为此次姜钰出宫,全是仰仗太子殿下。
姜钰摇着头:“先生也太小瞧我了,施计出宫,是太子殿下给我出的一道题,我完成了,太子殿下便重用我。”
她又把自己是用了什么法子出宫的说了一遍,农和歌听完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唇角的笑容意味不明。
姜钰红着脸恼道:“先生别瞧不起我,我这个法子可是连陛下都瞒过去了。”
农和歌闷笑了一声,而后道:“你有大才,先生信你。”他拍了拍姜钰的肩膀:“世子可饿了,要吃东西吗?”
姜钰眼睛晶亮晶亮的:“要芙蓉卷、烧子鹅、糖醋排骨、八宝丁儿、酱羊肉、鸽子汤,来二两先生酿的酒,余下再随便弄十个八个菜。”
她舔了舔唇角,唇珠油亮亮的。
“晚间积食不好,你吃的了这么多吗?”
“能,先生你不知道,我在宫里吃都吃不好,就怕谁在我的菜里下药把我给毒死了。”
农和歌看她谗样,笑着让人去给她拍个黄瓜。
姜钰急了:“先生,我好容易出宫,你就让人给我弄个拍黄瓜。”
“你点的东西,府里都没有,要吃只能明日派人去采买,你若不想吃黄瓜,那就什么都没有,去歇着吧。”
姜钰叹息一口气:“拍黄瓜就拍黄瓜吧。”总比没有强啊。
到底农先生只是与她开个玩笑,没有让她真的只吃一盘拍黄瓜,回到住处时几个小丫头已经收拾妥当,她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还是自己家好,虽然就住了三日,那也比皇宫住着舒坦啊。
她一夜好眠,第二天一大早爬起床往太子府赶,昨儿与太子殿下说好了的,太子殿下亲自教导她武功,今儿算是太子这个师傅走马上任头一天,虽然太子殿下不许自己叫他师傅,不过不叫也没关系,她只要借太子殿下这个名头能震住人就行了。
这几日天气转暖,她衣裳里面去了个夹袄,乍一出来还是挺冷的,下了马车,暖炉不离手,许是事先吩咐好了,这回再来没有像上次一样被冷落在正厅,管事的直接把她领到了太子殿下的书房。
太子殿下正在练字,她进门便规规矩矩的跪到地上给他行了个大礼。
徐砺看她嘴里斯哈斯哈的吸着气,道:“怎么不多穿些衣裳?”
太子殿下这是和她话家常,果然太子殿下是惜才之人,自己在他跟前小秀了把智商,他对自己客气多了。
“穿多了不舒服。”
徐砺看她冻的打哆嗦,想着她这个年纪都是宁愿挨冻,也要好看,便没有多说。
徐砺练字,她坐在一旁没事干,眼睛也不敢乱瞟,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徐砺的脸,大齐皇室都是好样貌,这位太子殿下更是人中之龙,五官深邃硬挺,狭长的凤眸略微低垂,长睫浓而翘,那得有多少根。
她无事可做,索性就盯着太子的睫毛数,一根两根三根,数错了,再来一遍。
徐砺就感觉旁边的小世子不安分,这么会,怎么脸就快要凑到自己跟前来了,眼睛还半眯着。
他随手拿起一本书,卷成一团,对准她的脑袋敲了一下。
“哎呦。”
姜钰摸着头,无辜的看着徐砺,老老实实的坐好。
“无事可做?”
“嗯。”
她挑了下眉毛:“殿下您忙您的,不必在意臣。”
徐砺道:“书架最左边一排,自己去拿书看。”
“是。”
姜钰老老实实的站起来,太子要做她的习武师傅,本来以为让自己看的是什么武功秘籍,结果一拿到书,愣了,三字经。
“殿下,拿这个干嘛?”这她都倒背如流了。
徐砺眼皮子都没抬:“你既然让孤教你,孤也不知你从前学了什么,从何教起,索性便从这里开始,你背会了,就背给孤听,背完这一本,就继续往右边的书背。”
姜钰刚刚没注意,这会扭头一看,那右边摆的居然是百家姓,千字文,太子殿下居然拿这种幼儿启蒙书让她背,奇耻大辱。
她手里捏着三字经,自信满满:“臣会背三字经。”
徐砺抬眸看着她:“既然会背,那就背吧,背完了,咱们再看下一本。”
他也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根戒尺,摆在案桌上。
“丞相做孤少师时,孤年幼,许多事不记得了,昨晚特地请教了丞相怎么教。”
徐砺一本正经的说,合着他还挺认真的,她才不信丞相敢拿戒尺吓唬他呢。
“殿下,这都是小孩子背的东西。”
徐砺嗯了一声:“孤给你一个时辰再看一遍,你若不看,便背。”
合着她是白说了,背就背,不就是三字经吗?
“人之初,性本善......。”姜钰背的口干舌燥,背到始发愤,读书籍时,她发现,她......她卡壳了。
盯着太子殿下面前那根散发着寒气的戒尺,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徐砺饶有兴致的问:“你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