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薛玉珒一见到薛长瑜,顿时有些受惊,不过还是很快镇定下来,笑着说:“败军之将不足言勇。薛长瑜,你就等着回京之后,大宗正院的纠察罢!哦对了,你的罪名还要加上一条,那就是抗旨不尊,够你掉十次脑袋的了!”
薛长瑜走进来,直接大步拦在薛玉珒和苏怀瑾面前,不让薛玉珒靠近苏怀瑾,冷笑一声,十分镇定的说:“败军之将?太子的话说的太满,果然要现世打嘴了。”
他说着,把头盔“嘭!!”一声直接劈手甩在地上,吓得太子一跳,还以为他要做什么,连忙后退两步。
不过薛长瑜才不是要和他动手,而是抬起手来招了一下,祁老九很快从后面跟上来,手里捧着一个大红漆木盒,走到薛长瑜跟前,恭恭敬敬的呈上来。
薛长瑜抬手“卡”的一声,拨开大红漆木盒,然后在众人“嗬——!!”的抽气声中,直接拿出一个方形的大印。
薛长瑜单手抓住大印,笑眯眯的看着太子薛玉珒,说:“太子殿下想必是个识货的,您来看一看,这大印……是不是商阳国的国印?”
太子薛玉珒眼睛挣得仿佛牛卵子一样,吃惊不已,脸色瞬间苍白,连连说:“不……这怎么可能?”
薛长瑜笑了笑,又说:“怎么不可能?商阳王城已破,商阳王亲自投降,交出大印,如今已经被俘,就在军营之中,等到一同回京,拜见我皇。”
太子薛玉珒听了更是震惊不已,喃喃的说:“不……不可能!这才……才一个月!才一个月你怎么可能攻破王城,这一定是假的!”
薛长瑜一笑,说:“是真是假,太子不妨去验一验,或者当面问一问商阳王。”
他说着,将大印放回大红漆盒子里,随即说:“真是劳烦太子,白白跑了一趟……太子,请罢。”
薛玉珒脸上红了白,白了青的,一连串儿的变色,最后变成了阴霾的黑色,粗喘着气,脸上阴晴不定,嗓音粗哑的说:“走着瞧!”
他说着,一甩袖子,愤恨的走出营帐。
薛长瑜眼看着他走出去,立刻大跨步来到苏怀瑾面前,关切的说:“瑾儿,怎么样?受伤没有?太子为难你没有?”
苏怀瑾摇了摇头,说:“多谢王爷关心,无妨。”
那面儿苏正狠狠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还好还好,没有站错队,四皇子拿下了商阳国,就是给自己多添了一张保命的硬牌,就算皇上有意让大宗正院纠察薛长瑜,到最后也要掂量掂量,不然堵不住悠悠众口。
薛长瑜关心完苏怀瑾,这才对苏正拱了拱手,说:“请督军传令下去,明日一早便即启程,大军准备凯旋,另外……商阳王就在军中,还请督军费心,好生看管。”
苏正笑着说:“是了,这些小事儿,王爷就不必费心了,交给老臣正好。”
大军很快就要凯旋,毕竟皇上只给了一个月的期限,如今期限已经到了,就算有战功,也要紧赶着往回去,免得被皇上捏住了口舌。
商阳王同意归降,因此并不是扣押,只能说是“软禁”,一路上也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大军很快出了商阳,留下一部分兵马驻守,剩下的全都撤出,进入薛国境内之后就方便多了,有很多可以落脚的驿官,只是头两天需要在野外扎营,之后就不需要怎么露宿。
这日里才启程不久,苏怀瑾早上有些犯困,不知怎么的,好像起不来,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怎么也睡不够似的。
不止如此,一大早上就不太舒服,有些想吐,干呕一阵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绿衣焦急地说:“小姐,定然是您水土不服了,这些日子忙着赶路,小姐身子又不硬朗,自然就这样儿……要不然,绿衣去跟王爷说一说,今儿个先歇了,明日再走罢!”
苏怀瑾抬起手来,制止了绿衣的话,说:“不必,如今已经过了一个月期限,若是再晚回京,恐有麻烦,我没什么事儿,还可以赶路。”
绿衣心里焦急,也没有什么办法,伺候苏怀瑾用了一些早膳,小姐也没吃两口,就说不想吃了,便即上路。
苏怀瑾坐在马车里,一路上摇摇晃晃,迷迷瞪瞪睡了一觉,不知是不是早上吃的不舒服,被马车一摇,晕的厉害,胃里堵得难受,实在忍不住,让人停车,下车吐了一次。
薛长瑜带队,骑马走在前面,绿衣赶紧跑着就过来,急忙的说:“王爷!王爷!”
薛长瑜见到绿衣,蹙眉说:“瑾儿怎么了?”
绿衣说:“王爷,我家小姐不舒服,一大早就不舒服,如今又吐了,王爷,能不能放慢些脚程?”
薛长瑜一听,连忙打马出了队伍,赶紧催马往马车那面去。
到了马车边上,薛长瑜直接弃了马匹,登上马车去。
马车里有些昏暗,苏怀瑾趴在车里,昏昏沉沉的还睡着,不知是不是难受的缘故,竟然有些个盗汗,虚弱的紧,就算睡了,竟然也是蹙着眉,不很安稳的模样。
薛长瑜赶紧过来查看,试了试苏怀瑾的额头,不发热,只是有些个凉。
苏怀瑾这会子睡着了,薛长瑜也不忍心打搅她,就让绿衣去传话,到了前面的驿馆就停下来,准备房舍,令苏姑娘歇息。
苏怀瑾迷迷瞪瞪的睡着,起初被马车摇的很难受,但是后来不知怎么的,竟然多了一个“垫子”,还挺舒服的,卧在上面,难受的感觉也舒缓了一些,不再那么难忍。
苏怀瑾可不知道,那不是什么垫子,而是燕王本人了……
苏怀瑾睡了一觉,稍微有了些力气,悠悠转醒,这一睁眼,还以为自己又做梦呢,竟然看到了薛长瑜。
薛长瑜坐在马车里,让苏怀瑾卧在他腿上,手里还拿着一方帕子,给苏怀瑾擦着汗,免得出了汗又要着风,到时候难受。
苏怀瑾迷忙的睁开眼睛,看着薛长瑜,薛长瑜低声说:“醒了?渴不渴?起来披一件衣裳,免得刚睡醒受凉。”
苏怀瑾听着他的声音,一阵诧异,说:“王爷?”
薛长瑜见她一脸迷茫,忍不住笑了一声,抬手刮了一下苏怀瑾的鼻梁,笑着说:“怎么,睡糊涂了?”
苏怀瑾这才完全惊醒,真的是薛长瑜!
薛长瑜怎么跑到自己马车里来了?绿衣还坐在一边,此时捂着脸,一脸害羞不敢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