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国大皇子不分轻重,直接开口骂了云安郡主,云安郡主仍然拦在跟前,说:“大皇子,薛人都在看热闹,大皇子若是活活将本国大行令打死了,这事不消三日,一定会传到圣上耳中,圣上如此看重这次出使,难道大皇子不知么?”
刑国大皇子听到云安郡主的话,更是气急败坏,“啪!”一掌抽在云安郡主脸上,扇的云安郡主差点滚出去。
苏怀瑾气的双手握拳,差点站起来,那面儿薛长瑜正好走进来,连忙拦住她,摇了摇头,低声说:“这是刑国的事情,谁也不好插手。”
的确,这是刑国的事情,但是苏怀瑾十分瞧不起那刑国的大皇子,动不动就打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而且完全不觉着羞耻。
苏怀瑾忍了又忍,那面儿刑国大皇子虽然暴跳如雷,但是因着云安郡主的话,的确是实话,所以他不敢再次动手,只甩下一句“等着瞧”,随即就转头进入了宴厅。
宴席这才继续开始,经过方才的事情,宴厅的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众臣也不好去找刑国的使臣敬酒,就各自喝各自的,要不然就是众臣们互相敬酒,将刑国使团晾在一边儿。
宴席已经开始,众臣纷纷走下席间,自由敬酒,苏正一看时机来了,当即对苏怀瑾说:“女儿啊,过来。”
苏怀瑾走过去,苏正立刻就把苏怀瑾带到了薛长瑜身边,笑着说:“燕王殿下,卑臣敬您。”
薛长瑜正想找苏怀瑾去凑热闹,哪知道苏正竟然领着人过来了,就笑着举杯说:“丞相爷说哪里话,该当是小王敬您才是,您是长辈,请。”
苏正喝了一杯,立刻说:“哎对不住对不住,那面儿有人叫老夫,老夫先告辞了,怀瑾啊,你敬王爷一杯,别那么不懂事儿。”
苏正说着,火烧屁股一样的走了,留下苏怀瑾和薛长瑜。
苏怀瑾叹了口气,薛长瑜却不觉无趣儿,举起酒杯,笑着说:“来,我敬你一杯,今天天寒,喝一杯暖暖身子也好。”
苏怀瑾并没有拒绝,恭敬的回敬,说:“谢王爷,怀瑾也敬王爷。”
薛长瑜饮了一杯,不想就这么放苏怀瑾离开,于是说:“瑾儿是怎么知道,安澜鼎就在第一辆辎车之中的?”
苏怀瑾被他这么一问,心里一惊,不过面上不动声色,笑着说:“刑国人狡诈多端,自然是往不可能的方向去想,越简单越显而易见的,反而越是容易被人忽略,不是么王爷?怀瑾也只是瞎猜一猜罢了。”
薛长瑜没听出苏怀瑾的敷衍,笑了一声,说:“是了,听瑾儿的果然没错。”
苏怀瑾听他说了这句,一时语塞,她这些日子打算疏远薛长瑜的,因此一时两人无话,气氛有些微妙。
薛长瑜也注意到了,连忙活络气氛,说:“瑾儿,昨儿送到你府上的点心可好吃?喜欢哪一个滋味儿的?明日回府,我再去做一些?今日散席肯定夜了,想必要住在宫里头,等明日一出宫,我就去做。”
苏怀瑾听到这里,开口制止说:“王爷乃千金之躯,怎么好劳烦王爷?”
哪知道薛长瑜连一个磕巴都不打,微微弯腰,平视着苏怀瑾的眼睛,笑了笑,语气十分温柔,说:“为瑾儿做任何事情,我都心甘情愿,更别说只是小小的一个下厨了。”
苏怀瑾心里一跳,嗓子好像梗了东西一样,头疼脑涨瞬间席卷了过来,燕王殿下竟然油盐不进,已经没办法和他好好谈话了……
薛长瑜一言不合就说情话,那面儿冯北一直跟着,此时见王爷和苏姑娘说的“亲热”,也不好在一边看着了,就默默的走远了几步,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护卫。
他刚站定,突然有人走了过来,竟然是刑国的云安郡主。
云安郡主端着两只酒杯,对冯北笑了笑,说:“云安敬先生一杯。”
冯北连忙拱手说:“刑国郡主折煞卑将了,卑将不过是个护卫,称不得先生。”
云安郡主则是说:“那日里在驿馆,还要多谢先生替云安解围,若不是先生为云安挡了那一鞭子,云安现在恐已经不能站在这里了,请先生一定要饮这杯。”
冯北听她说的诚恳,又看到她脸上被打的红印,想了想,最后还是接过酒杯,说:“多谢刑国郡主,卑将失礼了。”
他说着,十分恭敬的将杯中的酒饮尽。
云安郡主笑了笑,也饮尽了杯中酒,但是没有立刻离开,笑着说:“云安瞧着先生面善,先生可是去过刑国?云安尝见过先生似的?”
冯北想了想,恭敬的回话说:“回刑国郡主,卑将的确去过刑国。”
冯北去过刑国两次,都是跟着薛长瑜去的,第一次是薛长瑜十四岁的时候,也是冯北头一次上战场,冯北负责保护薛长瑜的安危。
第二次则是苏家的苏怀缜大显锋芒之时,苏怀缜十八岁弱冠之时,带领一支百人的军队,大败刑军,打得刑国落花流水,竟然退兵三十里,苏怀缜也因此,一路从校尉高升。
薛长瑜这一次则是负责去谈盟约的,冯北也跟随前往。
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冯北也不记得,有没有见过云安郡主,再者说了,云安郡主乃是女眷,冯北觉得,他们以前也不可能见过面儿。
酒过三巡,皇上今儿个欢心,已经喝醉了,被皇后扶走歇息去了,众臣们一见,也是散的散,走的走,有宫女内监赶紧过来,引着爵位官位高的大臣和女眷们,往临时下榻的地方去。
薛长瑜今日是不出宫的,毕竟已经太晚了,苏正想要让自己的女儿在薛长瑜面前现弄,自然也不会出宫。
薛长瑜笑着说:“瑾儿这就去下榻了么?小王来引路罢。”
那面儿有宫女和内监引路,其实完全不需要薛长瑜,但是薛长瑜执意,而且苏正早就溜了,见不到人影儿,苏怀瑾也没有办法。
薛长瑜让了一步,抬手说:“请罢,我送你过去下榻。”
薛长瑜抢了宫女和内监的活计,还一脸笑眯眯的,苏怀瑾跟着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说:“王爷,冯北是不是没有跟上来?”
薛长瑜一听,这才发现,就顾着和苏怀瑾套近乎了,冯北方才还在,如今不知去了哪里。
不过冯北可是个侍卫,功夫不弱,平日里也为人沉稳谨慎,薛长瑜最不担心的就是冯北,并没当回事儿,笑着说:“不知去哪里了,估摸是醉了,走罢。”
薛长瑜送苏怀瑾到了下榻的宫舍,走进院子,就不好再走了,毕竟夜已经深了。
薛长瑜站在院子门口,笑着说:“时辰不早了,好生歇息,那我先告辞了。”
苏怀瑾点了点头,说:“多谢王爷。”
薛长瑜笑了笑,自始至终动作规规矩矩,说话也规规矩矩,这倒是令苏怀瑾十分“欣慰”。
苏怀瑾也累了,进了宫舍,很快歇息下来,一夜无梦便即天明。
苏怀瑾还没有醒来,迷迷糊糊之间,就听到“嘭!!”一声,随即一片嘈杂,不知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