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欢

第43节(2 / 2)

沐浴后, 董飞卿倚着床头,冷着脸、皱着眉运气。

真被那小兔崽子气得不轻。

她与郭妈妈白日出门、傍晚说要出去用饭, 他倒真没往别处想。

让他起疑心的,是在她出门之后, 想到了她的装束。

白日里, 她穿了颜色灰扑扑的衫裙, 第二次出门,则穿了玄色深衣。男子穿深衣或道袍,是因为不论在家还是策马出门,这类衣服都利于行动,十分自在。

吃个饭而已,不需在街头走动,又是坐马车出门,她真没必要这样穿戴,除非,是想在饭后到街头闲逛。——当时他是这样猜测的。

对她,他一向清楚,不需要担心什么,可就是担心。毕竟,丁、谭、蒋三家的风波刚过,那三家又像是没有脑子正常的人,万一哪个发了疯……

他就交待友安、刘全悄悄尾随:“若是没有异象,只管留在不远处观望;若是事有蹊跷,当即去三义轩告知于我。”

修衡哥今晚一起与他用饭,意在听听书院一事的进展,和他日后详尽的安排,并没畅饮的打算——真打算尽兴地喝酒,兄弟两个都不会选在外面。素来是这习惯。

用饭期间,刘全赶去告诉他,蒋徽去了曾家。

他一头雾水,想不通她是在唱哪一出。

用过饭,他不再逗留,说蒋徽今晚在外面有点儿事情,得过去看看情形。修衡哥当即说那你快去,回头我再去看你们。

到了曾家,藏身在高处观望情形的友安到了他面前,说蒋徽先去了曾镜病故的正房,逗留了好一阵子,随后,去了陈嫣房里,到这上下还没出来。

他就不明白了:没主人家居住的正房有什么好看的?大晚上的去给人看风水了?

随后,他让友安先回家,自己则潜入曾家,探清楚宅邸格局之后,耐着性子等蒋徽。

总算是等到她离开陈嫣所在的院落,她又去了外院,在书房逗留很长时间。

那时他怀疑,她想在曾家耗一整夜——这是真没把他当回事儿吧?回到家里,又想用怎样的由头敷衍他?

蒋徽洗了头发,等头发干透之后才回到寝室,对上董飞卿没好气的面容,理亏地笑了笑。

她走到妆台前,随手拿起银簪,嘀咕道:“难得做一次贼,就被你抓到了。”

董飞卿还是懒得搭理她。

蒋徽转到他近前,在床畔落座,一面用银簪将长发松松绾起,一面和声道:“我在外被追杀的事,有可能是倾慕你而无法如愿的女子所为,对不对?我现在可以确定,在江南遇到的蹊跷之事,不是谭家所为。”

随即,她把程夫人的说法换做自己的猜测,娓娓道来——毕竟,他态度很差,她不能冒险让婶婶陷入被埋怨的境地,末了道,“去曾家,在你看来是莫名其妙,在我这儿,却是怀疑的人之一,别人我还没打听,就先去看了看她的情形。这有什么不对么?”

谁说她不对了?他是为这些生气么?董飞卿目光凉凉地凝着她。

“别这样成不成?我错了还不行么?”蒋徽双手握住他一只手,轻轻地摇晃着,“打我几下解解气?”

“……”

“诶呦,这是真跟我没完了么?”蒋徽犯愁地看着他,“看你这样子,我都不敢亲你了。这要是让你一巴掌推一边儿去,我得好几年在你跟前儿抬不起头来。”

董飞卿心生笑意,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求求你了,饶我一回,成么?”蒋徽留意到他目光的转变,心里轻松不少,“我这不也是为你着想么?你正一心一意着手书院的事儿,不想你为乱七八糟的事儿分心。在我看,这些真是犯不上与你说起的。”

她穿着粉红色的寝衣,衬得气色更好,小脸儿粉嫩嫩的。语声特别柔软,神色像足了犯了错的小孩子,越来越底气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