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氏敛衽行礼问安。
程询略一凝眸,回身轻一挥手,“走了。你们回吧。”继而走下石阶,步履如风地离开。
董飞卿、蒋徽目送程询的马车消失在转角处,回转身,交换一个眼神,前者吩咐候在一旁的刘全、友安:“把人带进去,别在这儿戳着了。”
谭家三人步履沉重地进门。
蒋徽与董飞卿低语几句,独自去往内宅。
付氏心焦不已,往前赶了几步。
蒋徽头也不回,“你们母女两个,随我来。”一直走到垂花门前,她停下来,转身看着她们,“你们不是我的客人。有话就在这儿说。”
付氏是无地自容的样子,谭庭芝则是神色恍然,盯着脚尖出神。
蒋徽闲闲地站在那里。付氏在她心里,早已变成了面目模糊的一个妇人。此刻站在面前,也不想看清。有的人,你记住她的样子,都是给自己添堵。
付氏死死地攥住帕子,慢慢定下神来,打量之后,问蒋徽:“你不在京城的日子,过得可好?”
蒋徽不语。
付氏讨了个没趣,忙转换话题:“那封信,我看了。这次过来,是给你赔罪,也是想与你商量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蒋徽仍旧沉默,定定地看着她褙子上样式繁复的彩绣。
没有指责,没有质问,只有令人心里发毛的平静与沉默。付氏死死地咬了咬唇,上前一步,跪倒在蒋徽面前,仰起头来,泪水滑落,“我求你,宽恕我们一次。这一次你若能高抬贵手,谭家日后当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