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沐那日,萧景铎和容珂一大早就出门,去城外跑马。
草原上一望无际,绿意一直蔓延到天际。容珂第一次看到这种开阔的场面,她长长呼了口气,立即策马,痛快地在草场上驰骋。
萧景铎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容珂回过头,就看到萧景铎骑着一匹黑马,迎着阳光慢慢朝她走近。草原上拂过一阵风,纤细的苇草被风压低,满目之间,只余萧景铎一个人清晰如故。
郎独绝艳,世无其二。
萧景铎慢慢走近,笑着问容珂:“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容珂摇摇头,笑而不语。她看向仿佛望不到尽头的草地,突然说:“我们不如赛一场吧,看到前面的围栏了吗?谁先跑一个来回,算谁赢。”
萧景铎当然点头同意。前半程萧景铎和容珂的速度不相上下,折返时,萧景铎故意耽误了一下,让容珂先走。
出于惯例,萧景铎故意输给容珂。没想到容珂当时笑颜灿烂,看不出一点不对,后来之后就赶萧景铎去书房睡。
萧景铎真是冤枉极了,第二次他变了策略,没有压制速度,赢了容珂,结果回来之后又被赶到书房。
输也不行,赢也不行,不输不赢同时到达也不行。萧景铎被折磨的没脾气了,他选择带容珂去别的地方玩。
秋末,有小股敌人犯边。萧景铎亲自带人去追击,擒王时出了些小意外,萧景铎被流矢擦伤了。
军旅之中受点伤流点血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萧景铎简单包扎之后,就没有将这点伤放在心上了。
等安置好俘虏,他在深夜回到都督府后,居然发现后院的灯还在亮着。
他赶紧往回走,果然看到容珂还没睡。
“怎么还不睡?我不是传信回来了吗,不必等我。”
“睡不着。”容珂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朝萧景铎走来。她走过来给萧景铎解衣,然后发现萧景铎的身体很僵硬。
容珂动了动眉梢,立刻问:“怎么了,有事瞒着我?”
容珂问话总是这样不动声色,但又让人如临大敌,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她在试探还是已然掌握一切,更要命的是,你的对答如果有一丝漏洞,保准会被乾宁逮到,然后顺藤摸瓜摸出你的所有底细。乾元年间,这是所有朝臣的噩梦,朝臣一听容珂的这种语气,就痛哭流涕想卸甲归田回家种地。
萧景铎算是众臣里和乾宁打交道最久的人了,他早在国子监的时候就开始和容珂往来接触。他调动起自己丰富的经验,和容珂说:“没什么,刚刚去追那些蛮子,身上有血气,怕冲撞到你。”
容珂“哦”了一声,慢慢说:“你是不是受伤了?”
萧景铎没说话,脸上也依旧从容,但他心里已然在反省了,刚才那句话哪里有问题?他害怕容珂闻到血腥味,还特意用血气掩盖了一下。
容珂一看萧景铎的表情就知道是真的,她气得冷笑:“你瞒得过我今日,还能瞒过以后吗?脱衣服,我要看。”
这话说的充满了遐思,如果是往常萧景铎肯定很乐意。可是这次……
容珂见萧景铎没动作,干脆自己去解他的领子。萧景铎叹了口气,任由容珂动作。
等褪下半边衣服后,左肩上缠着布条,两边都已经渗出血来了。
“哎你……”容珂立刻炸毛,萧景铎连忙说:“包扎起来看着严重,其实是很小的伤口。真的没事。”
容珂却执意将萧景铎按到床上,自己去外面取了干净的布和伤药。大都督的府中,这些肯定不缺。
“你在军营包扎的,肯定是凑活着能止血就算了。把布带拆开,我给你重新包扎。”
萧景铎不想让容珂见血,说:“真的不严重……”
“不严重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怕你担心。”
“你怕我担心就应该让我看伤口啊。”
“……”萧景铎停了一下,说,“我怎么觉得你的逻辑不太对。”
而容珂已经伸出手,小心地拆止血带了。事到如今,萧景铎唯有配合她,好让她求个安心。
容珂张开双臂,环过萧景铎脖颈,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口,一圈一圈送止血带。容珂的呼吸就喷在萧景铎的后颈处,他侧过脸,看到容珂松松挽起的乌发。
他心中涌起一阵柔情,这便是他的妻子,他十七岁喜欢的那个姑娘。
萧景铎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没受伤的手,用力环住容珂纤细的腰身,将她压到自己怀里。
夜已经深了,容珂早就换上了轻薄的寝衣,而萧景铎上身衣服已经褪下,他这样一压,容珂猝不及防,险些撞到他肩臂处的伤口。
容珂连忙调整自己的身姿避开。萧景铎紧紧揽住容珂,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细细闻她发上的清香。容珂不太喜欢浓烈的熏香,衣物沐浴都是浅淡自然的花香,萧景铎此刻闻着,竟然还能慢慢分辨出是哪种花。
容珂气急,用力推了他一把,没有推开,她气得用拳头去捶萧景铎没有受伤的那一处肩膀。
“你不要命了?”
萧景铎叹气,意味深长地说:“真的伤得不重,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手老实放着。放我起来,我还没包扎完呢!”
……
第二日,侍女来唤容珂起床时,发现放药的瓶子翻倒一地。而她们的公主侧卧在塌上,还在沉睡。
作者有话要说:
作话:
写完大结局好几天了,本来觉得心情已经平复,今天校对时看到萧景铎和容珂的相处日常,还是觉得不舍。
完结一本书就像失恋一次【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