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我又没说不救你。”容珂十分嫌弃,“等你把他们的人引出来之后,我会派人提早埋伏,到时候,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郡主,道理我都懂。可是哪些蛮子凶狠又不讲理,你没见梁之鸿的尸体,动手之人一刀毙命,直接割断喉管,一看就是常年杀人的凶徒。”黎清风哭丧着脸说道,“我以身作饵,万一真出了意外怎么办?”
黎清风都这样说了,容珂少不得要照顾一下卧底的情绪,她吩咐身后的侍卫:“来人,给李寺正准备几样称手的武器……”
“等等,郡主!”黎清风面露尴尬,几乎是从牙缝里将接下来的话挤了出来,“臣的意思是……郡主可以调两个人来国子监保护我……”
容珂惊讶地挑了挑眉:“你会骑马射箭吗?”
黎清风不明所以:“会。”
“会用刀剑吗?”
“倒也学过。”
“那为什么要派人去保护你?”
好有道理,黎清风竟然一时无言以对。
萧景铎再也忍不住,他连忙抬起手,握拳堵住唇边的笑意。
“我祖父十六岁就能上阵杀敌带兵打仗,我父亲也是十五那年上战场。你在国子监,周围都是自己人,还怕他们几个藩国人不成?”
“郡主,你不能用陛下和太子的武力值来估量我啊!”黎清风哭丧着脸,“臣虽然学过武艺,但仅是半吊子罢了,实在不敢和他们硬碰硬。”
“再安排人进国子监保护你太费事了,打草惊蛇就坏了。你这几天练一练武艺,靠你自己吧。”
容珂说得异常平静,黎清风却差点当场哭出来。有一帮能征善战的主子真要命,武力值不强根本活不下去。
容珂自认为妥善地解决了黎清风,然后就把视线转向萧景铎。
有黎清风这个例子在先,萧景铎非常上道地说:“我不小心打乱了郡主的计划,心中忐忑难安,不知能为郡主做什么?”
容珂果然满意地点头,和萧景铎说话的语气好了许多:“你的任务说来简单,揭穿黎清风是凶手就好。”
萧景铎清晰地听到黎清风猛抽了一口凉气,他想笑,但又生生忍住:“遵命。”
容珂扫了黎清风一眼,似乎实在看不下去他那如丧考妣的脸色,只好通融一二,对萧景铎说:“必要的时候,顺手掩护黎清风一二吧。”
黎清风不满了:“郡主,他才十三,比我小五六岁,我来掩护他还差不多,怎么能指望他来保护我?”
容珂只是平静地回应:“他能在刘二手下挺过三招,你能吗?”
他不能,黎清风默默闭了嘴。
萧景铎被迫卷入了容珂的计划,他们几人敲定了接下来的步骤后,终于能离开这座别院。
黎清风出来之后还是忧心忡忡的模样,他问萧景铎:“萧兄弟,这个计划危险重重,你打算怎么办?”
“无事,国子监毕竟在天子脚下,他们不敢明着动手的。”萧景铎不甚走心地安慰黎清风,“李兄保重。”
……
萧景铎按照原路,轻手轻脚地回到了学舍。他无声地推开门,然后又回到自己的床塌上,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
片刻后,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而黑暗中,另一双眼睛却慢慢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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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论语》课上,学生依然对昨日的命案议论不休。
尽管祭酒刚刚下了禁口令。
国子监学生选课非常自由,可以按自己的喜好选择二经、三经、五经,其中学哪一门经书也是自己决定,但是《论语》却是所有人都要学的,所以上《论语》时,学堂里的人总是最多最杂。
萧景铎微微侧过脸,就看到黎清风坐在他侧后方,对着他微不可见地颔首。
“听说大理寺已经把梁之鸿的屋子围起来了,不知道查出什么没有?”
“急什么,过两天肯定有消息流传出来的。”另一个学生说道。
但是发问人却并不满意,他看了黎清风一眼,兴冲冲地凑过来问:“黎兄,听说当日是你把梁之鸿送回学舍的,而且还看到他雪中外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哪里知道他是怎么回事。”黎清风笑道,“我和他道别后就回了自己的屋子,一整夜都没有出门,再见到之鸿时他便死了,我怎么会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
“黎兄。”萧景铎说话了,他带着淡淡笑意,问道,“你说你晚间一别后,再也没见过梁之鸿?”
黎清风看向萧景铎,朗声笑道:“自然。”
“那为何昨日你走到梁之鸿的屋子后,没有上前查看就知道他是被人所害?那时你远远站在人群里,并不能看到梁之鸿的伤口状况。”
黎清风停顿了一下,说:“他喉管被割断,一刀致命,这不是为人所害还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他的喉咙被割断?当时许多同窗都在,大家都可以作证,你并没有上前查看尸体。既然你说你分别后再也没见过梁之鸿,怎么会对他的情况知道的这样详细?”
听完萧景铎的话,屋里其他人也如梦初醒:“对啊,你怎么知道?”
黎清风没有说话,好在很快博士就来了,看到屋里的学生吵吵闹闹,他不悦地大喊:“肃静,专心上课!”
屋里的学生都收回目光,不再讨论梁之鸿一事。教室里虽然表面平静,但私底下许多人都在思索刚才的事情。
黎清风是什么情况,为何言行矛盾,前后不一?
而萧景铎也顺势收回目光,将注意力集中在课本上,不再针对黎清风。
他察觉到些许不对,于是偏过头,皱眉看向白嘉逸:“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