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舜点了下头,道:“不便打搅皇太妃。”
说罢,他便告了辞。
等瞧着江舜的身影渐渐远了,皇太妃的嗓音微冷:“如今倒是与哀家生疏了……”
说罢,她叫宫女扶着自己起身,往内室转去。
待入了内室。
只见一扇屏风后,坐着一个身姿绰约的年轻姑娘。
不是项诗鸢又是谁?
“你瞧见了?”皇太妃冷哼一声,“他如今对那个萧五,倒是一往情深得紧。”
项诗鸢这会儿神色大方,全然没了当初聚会被人讥讽时的脸色不佳。不仅如此,她反而还提壶为皇太妃和自己都倒了一杯茶,柔声笑道:“那又何妨呢?这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了人的正经姑娘,又有哪个当真得了夫君的宠爱喜欢和一往情深呢?”
她这段话里有着双层含义。
皇太妃听罢,这才展露了一丝笑颜:“你说的是。”
项家女儿可不靠情爱过活。
她们要抓的,始终是手中更实际的东西。
皇太妃的目光从项诗鸢身上梭巡一番。
“哀家瞧,还是你最适合舜儿不过。”
项诗鸢抿唇一笑,并没有顺着话往下说。
但皇太妃已然开始深思起来。
这厢江舜出了元寿宫。
常英走在他的身后,满脑子疑惑。这位皇太妃待主子一向不错,甚至说是分外爱护也不过分。
安宜皇贵妃浑身仙气儿,性子淡,少有与主子在一处说贴心话的时候。但那位皇太妃就要肉麻多了,总在主子跟前,说主子幼时的事,顺带还关心备至,恨不得一手操办起主子的衣食住行才好。
虽说皇太妃是项家的人。他也隐约听说,皇太妃似乎不大喜欢未来的安王妃。
但按理来说,主子也不会这样直接地下了皇太妃的面子啊?
常英没敢将这些疑惑问出口。
这时候江舜却慢条斯理地出声道:“有一人路过别人家的院子,瞧见院子里有棵果树长势喜人,于是他便每日都来瞧果树,再不时浇浇水,待果树长成时,便想着该摘果子了。”
常英脱口而出:“这人好生不要脸。”
江舜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是不大要脸……”
话说到这里,江舜便没再往下说了。
常英总跟在江舜的身边,到底是个机灵的,等陪着江舜走到了皇宫门口时,他便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了。
常英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倒是他蠢笨了!
主子不愧是主子,实在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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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七桐压根不知道,江舜在背后默默无闻地为她扫除了一个障碍,使得皇太妃并不敢明目张胆地来对付她,以宣泄不满。
这会儿她正收拾一番,准备出门去。
今个儿单娇灵递了帖子来邀她,她已有一段日子不曾与她们混在一处玩,自然不会拒绝。
只是临出门的时候,萧七桐便正瞥见了萧靖的身影。
萧靖转过身来瞧她:“出门去?”
萧七桐点了点头:“去单府。”
“单将军府上?”
“嗯。”
自从萧靖生辰,她送了方砚台给他后。
萧靖便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每日都要寻摸着机会,与她说上两三句话。
她倒不觉什么,左右就是嘴皮子一碰,应个声的事儿。但每回她身后的几个小丫鬟总是被吓得不轻。
瞧吧。
眼下,萧靖拦了她说话的,也就只说了那么几句僵硬的对白。
随后便听萧靖道:“那去吧。”
这对话比白开水还要无味。
也不知她的这位大哥,怎么坚持下来每日都与她说上几句的?
萧七桐点了头,辞别了萧靖,踏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