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春染绣榻

第32节(1 / 2)

约过了一个时辰后,众人离开了书房,季卿这才去往了偏厅,贺兰春因觉无趣,又见厅内放置了一张小榻,便歪躺了上去,又使人拿了一本闲书来瞧,时间久了,困意袭来,索性用团扇覆在脸上遮了光打了个盹。

季卿进来便瞧见了这幅牡丹春睡图,不觉扬眉,走上去将贺兰春握在手中的团扇抽走,见她红唇娇艳如花,眉间春意慵懒,一副妩媚娇艳之态,眸光不觉一暗,上手捏了她的下巴。

被人扰了清梦,贺兰春不由不悦,迷迷糊糊的伸手便拍了过去,季卿没有防备叫她打了个正着,顺势松了手,贺兰春则翻了个身,之后有似被惊醒一般,猛地坐起了身来,回身瞪圆了一双眼,眼中雾气环绕,似能滴出水来。

季卿清咳一声,道:“吓到你了?”不觉又皱起了眉,轻斥了一句:“中午不曾午睡不成?这个时辰睡下夜里可该睡不安生了。”

贺兰春眨了眨眼睛,听季卿斥她的话,嘟起了嘴巴:“谁叫王爷叫我等了这般久的。”她用手掩口打了一个哈欠,懒懒的伸展着身姿,扭腰的动作使得她纤细的腰肢似迎风而动的花枝般曼妙。

季卿眸子暗了暗,视线粘在了贺兰春的腰肢上,手指微动,似在回味曾握住那腰肢时的触感。

贺兰春倒未曾察觉他的心思,从季卿手上抽回了团扇轻轻摇了摇,问道:“王爷可曾用了午膳?若不曾正好现在用些,我叫人做的都是凉菜,酸中带了微辣,下饭的很,熬的牛乳粥也好,软软糯糯,配合小菜极是可口。”

季卿点了点头,一语双关:“是有些饿了。”他嗓音低沉中带有一丝嘶哑,透着情谷欠旖旎。

贺兰春睨了他一眼,既娇又嗔,之后扬声唤人端了菜来,她不是服侍人的料子,若换做旁人自在一旁服侍了季卿用膳,她却是自顾自的坐回了榻上,叫人给她取了冰镇的果子来,喝了一口惬意的眯起了眼睛。

季卿也是习惯了她这般的,吃了几口后,见她喝了小半碗的果子露,便沉声道:“如今才是什么时节你就这般贪凉。”他记得妇人不可多食寒凉之物,便唤人将果子露撤了下去,叫人上了果盘来。

贺兰春不悦的抿了唇,嘟囔道:“不过才喝了几口。”

季卿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没有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习惯性的又斥她道:“上次大夫还说你身子骨畏寒,当真一点记性也不没有。”又见她孩子样的嘟着嘴巴,忍不住失笑,放轻了声音哄她道:“多喝点凉茶也是解暑的。”

贺兰春不得意凉茶那味,撇了下嘴,索性起身绕到季卿身后,从后面揽了他的脖颈,撒娇一样的问道:“王爷这几日忙成这般,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季卿倒也不避讳她,拉了她的手把玩着,淡声道:“魏王又吃了败仗,这一次折了一子。”

贺兰春微微挑眉,身子压了下来,贴合在季卿的背部,柔声道:“魏王到如今可是不断战败,人心怕是都散了。”

季卿眼中闪过笑意,回首瞧了她一眼,道:“不错,这人心散了可再难聚。”

贺兰春勾了下唇角:“那可是要恭贺王爷才是。”

季卿笑了起来,长臂一展,将人拉紧了怀中,手臂圈固在她的腰身上,轻声道:“不日我便要挥军入京。”心中到底是放不下她,便嘱咐道:“乖乖在府中等我,不可在胡闹。”

贺兰春眸光一转,柔声道:“王爷独自上京身边怎可连个服侍的人没有。”

季卿听出她言下之意,似笑非笑的瞧着她:“服侍?”他倒从来不知贺兰春还是个会服侍人的。

贺兰春也觉有些心虚,片刻又挺了挺月匈膛,这个举动使得季卿轻笑出声,惹得她嗔怒一瞥。

“我随我王爷一同上京不好吗?到时可服侍在王爷身侧。”她娇声娇气的说道。

季卿笑了下,口中却道:“胡闹,哪有带女眷随军的。”

贺兰春分辨道:“怎就没有,魏王当年不就带过魏王妃上战场,王爷就依了我吧!况且,您此次进京不知时局会变得如何,若不随您一道,让我如何能安下心来。”她娇声说着,目中含情:“您难道就不想我见证您青史留名的一日?”

她的话叫季卿大悦,他含笑问道:“你就这般相信我会青史留名?”

贺兰春道:“为何不信?我所嫁之人自是当世的大英雄。”她脸颊贴在他的月匈口。

季卿脸色却异常的平静,叫人辩不出喜怒,盯着贺兰春瞧了许久,才道:“你可知这一去成王败寇只在此一役。”

贺兰春扬了下颌,反问道:“王爷会败吗?”

季卿微怔,随即朗声大笑,目露森然之色:“自是不会。”

贺兰春微微一笑:“那我又有何惧。”她柔软的唇瓣贴在了季卿的耳畔:“王爷,我想陪着您一同见证那一日,更想随您一同踏入大明宫。”她眸子闪烁着惊人的光亮,提到大明宫时的那双眼更是盈满了光彩,宛若悬挂在明澈上空的骄阳。

☆、第62章 第 62 章

季卿都未曾想到最后他竟会允了贺兰春随军入京的要求,许是她那句一同见证打动了他的心,在最为意气风发的一日,有钦慕自己的女人陪在身侧,是何等的肆意快活。

季卿说是不日进京,却一直在等,等待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等待恭帝请求他挥军上京,随着京中的局势越发的紧张,魏王眼瞧着即将变成丧家之犬,这一日终是来了。

贺兰春此行并未带任何的侍女在身边服侍,就连最亲近的乳母徐妈妈都未曾带在身边,她甚至未曾叫季卿为她备下马车,而是骑了那匹季卿从幽州带到了兖洲的玉照白随行在他身侧。

原本将士对于季卿此时还带了女眷在身侧心中颇有意见,可见贺兰春并不如她外表一般娇弱,反倒骑术精湛,不逊于骑兵,心中便大为改观,又见她一路并未叫苦,吃食用度与军中众人无异,更对其有些赞赏,倒也不觉奇怪季卿会对她另眼相看。

大军抵达京郊外这一日,天色骤变,突然下起了大雨,且雨势加剧,雷声变得震耳,电闪划破了上空,电光照亮之下使得贺兰春在季卿挑起帐帘进来的一刻清晰的看清了他脸上神色的变化。

贺兰春第一次见他披甲佩剑,这一身让他原本尚可入眼的那张脸变得英武至极。

目光落在季卿悬在腰上的长剑,贺兰春不畏他身上寒气森然,近了身,柔声道:“我记得王爷是使枪的。”

季卿笑了一声,却未曾柔和他脸上的冰寒之色,反倒让他更显冷酷。

“战场上带两个兵器更安心些。”季卿解了腰间的佩剑道,他第一次上战场时曾被人夺过手中□□,险些因为丧命,自此他上战场便习惯性的佩上长剑。

贺兰春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为季卿斟了一盏茶,赞他道:“王爷这样穿真英武,好似变了个人一般,若是在别处我怕是不敢认的。”

季卿勾了下唇角,他知自己容貌并不俊美,平素里对此也并不在意,男人并不需要一张脸为自己增光添彩,可此时听贺兰春这般说,却有些心悦,不由露了笑来。

“王爷,如今京中局势可还好?我有些担心二姐。”贺兰春轻声问道,远山似的黛眉轻轻蹙起。

季卿拍了拍她的手,道:“必不担心,梁王已入主京城,平津侯府与他有亲,自是安稳无恙。”

“梁王进了京?”贺兰春露出惊色。

季卿冷笑一声:“魏王已弃京南下,如今这京城自是在梁王的手中。”他将手指捏的“咯咯”作响,森然的杀意在眼中一闪而过。

贺兰春沉吟了片刻,道:“那恭帝可还有命在?”她目不转睛的望着季卿,若是恭帝性命无忧,季卿与梁王一战后又该如何取了恭帝的性命才是最为关键的问题。

季卿没有想到贺兰春竟会关心恭帝的死活,意外的扬了扬眉梢,目光逐渐变得幽深起来,盯着贺兰春那张娇媚异常的脸蛋瞧了许久,才淡淡笑道:“他必然要是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