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立长大了,对斗鸡这种游戏不感兴趣。可是比他小一年多的大娃玩的兴致勃勃,向来不喜玩闹的更生也被他带起来。自立若是敢说,斗鸡无聊,四个弟弟能群殴他一个。
乍一听爹妈上楼,自立险些笑出来,连忙跟着说:“咱们也去睡觉吧。”
“还早呢。”大娃挥一下手,“还没到八点,继续,继续。自立,咱俩斗。”
三娃挤过来:“自立哥哥,咱俩斗。”
“三娃子,咱俩玩。”更生一见他们家的小狐狸又找老实人欺负,“我站着不动。”
三娃看他一眼:“我不想跟你玩。”
“自立也不想跟你玩。”更生道。
三娃盯着自立:“自立哥哥,你想不想跟我玩?”
自立不由自主地想到,当年三娃找他翻花绳的一幕,放在以往,自立会说想。如今么,自立笑道:“不想!”
“噗!”更生乐了,“三娃,别哭。”
三娃哼一声:“我去告诉爸爸和娘,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欺负的就是你。”大娃指着他,“仗着你最小,三天两头找咱爸咱娘告刁状,我早就想揍你了。”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哥五个打个哆嗦,循着声音看过去,隔壁窗户上多出个脑袋。
五兄弟相视一眼,她有病啊?
自立拍拍弟弟们的肩膀,小声说:“进屋说。”
“那是孙宛如吧?”甫一进屋,大娃就迫不及待地问。
自立点点头。
“那她真有病。”二娃道,“咱们在咱们院里玩,又没碍着她。人家刘奶奶都没吭声,就她事多。我就不信她现在就睡觉。”
自立想一下:“上楼问问爸和娘。孙宛如的声音这么大,他俩肯定听见了。”
钟建国这几天虽然没出海,但得提防着敌袭,进入营区就进入作战状态,丝毫不敢松懈。回到家中放松下来,就发现很累。
到了楼上,钟建国就脱衣服掀被子睡觉。以往还会跟宋招娣斗两句,这几天提不起一点兴致。:
孙宛如嚎一嗓子,钟建国猛地坐起来,意识到是隔壁邻居发神经,咒骂一句,又躺下:“招娣,她白天也这样?”
“白天没有。”宋招娣道,“岛上有她以来第一次。”话音落下,听到敲门声,宋招娣拍一下钟建国,“出去看看。”
钟建国揉揉眼睛出去,听到几个儿子问孙宛如怎么了。钟建国摆摆手,神经病的心思,你们别猜。回屋睡觉去。
五兄弟见他不想说,又睡不着,便把杂物房打开,把里面的书都搬出来,瞧瞧还有没有漏掉的故事书。
钟建国闩门,躺床上却发现不困了,又忍不住骂一声:“招娣,你说沈宣城也不是没脑子的人,怎么会看上孙宛如啊。”
“你当初怎么会看上我?”宋招娣反问。
钟建国:“坦诚,勤劳,跟我一样讨厌我继母。还有我能给你想要的生活。凭最后这一点,你就不敢虐待我的三个孩子。”
“事实上呢?”宋招娣笑着问。
钟建国拉起被子蒙上头,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
宋招娣:“沈宣城不是给孩子找妈,是给自己找媳妇。他不需要像你一样,观察我是不是勤劳肯干,他看到孙宛如没长歪,还是他去当兵以前见到的孙家大小姐就行了。”
“我不赞同。”钟建国道,“娶媳妇是娶来过日子,不是摆着好看。”
宋招娣:“那你当初为什么会娶大娃的妈妈?”
“温柔懂事。”钟建国道,“她又是个老师。”
宋招娣乐了:“你觉得她是个老师,品德肯定不差?那沈宣城觉得孙宛如是孙家小姐,接人待物,学识方面肯定也不差。”顿了顿,“你跟白桦相处过,都没发现她耳根子软,没主见,很好骗。沈宣城没跟孙宛如独处过,没能发现她脑袋有病很正常。”
“他俩结婚六年了。”钟建国道。
宋招娣:“我敢保证他俩六年说的话没咱俩一个月说得多。”
“听沈老太太的意思,孙宛如对沈宣城不大满意。”钟建国道,“估计也懒得跟沈宣城废话。等一下,宋招娣,人家孙宛如不喜欢沈宣城都给他生俩闺女——”
宋招娣拉起被子蒙上头。
“你别想躲!”钟建国一使劲,把被子拽掉。
宋招娣扭头道:“我讨厌你!”
钟建国僵住,回过神朝她脸上拧一把:“你真是,够了!”
“觉得跟我过够了?”宋招娣问。
钟建国哼一声:“别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钟团长,你知道七年之痒吗?”宋招娣翻身面度对着他问。
钟建国摇了摇头:“什么意思?”
“是说一对夫妻结婚七年后会产生很多矛盾,相看两厌。”宋招娣道,“咱们六七年结的婚,再过半个月就进入第七个年头,你会不会因为我不愿意生孩子,突然有一天觉得受够了,然后跟我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