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招娣嗤一声:“还是欠揍。”
自立和更生打了个哆嗦。
段大嫂忙问:“是不是冷?快进被窝里。”说着话拿起俩孩子的脱下的衣服给他们擦擦脚,就把俩孩子塞被窝里,不忘解释,“他们仨分别是大娃、二娃和三娃,是,是你这位姨的三个孩子。”
“婶子,不喊姨,喊娘。”宋招娣把之前跟俩孩子说的话又讲一遍,“你们千万别说错了,咱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是滨海火车站。”
段大嫂叹气:“记下了。怎么搞得跟以前地下组织接头似的。”
“现在这个环境也跟那时候差不多。”宋招娣说着话拿起放在窗户边好一会儿瓷缸子,感觉里面的水不烫了,就舀四勺奶粉放进去,递给自立,“给弟弟留一半。”
自立抱着瓷缸子喝一大口就给他弟弟。
宋招娣连忙阻止:“不能给他喝太多,晚上喝多了尿床。”
更生的小脸微红,把瓷缸子推给他哥。
宋招娣盯着俩孩子的表情,发现他俩对牛奶一点都不好奇,真想现在就把钟建国抓过来问个清楚,这俩孩子到底是哪位大佬的孙子。
可惜,钟建国远在翁洲岛,宋招娣也很困,等俩孩子喝完,就脱掉棉衣搂着三娃睡下。
翌日早上,宋招娣醒来,拉开窗帘发现太阳出来了,一点也没着急,拍醒段大嫂,小声说:“婶子,你在屋里照看孩子,我去国营饭店买些吃的留咱们路上吃。”
“小心点。”段大嫂起来,“别着急。”
宋招娣点了点头:“我知道。”刷好牙,洗了脸就去问招待员,哪里有买吃的。
九点多,宋招娣拎一包东西回来。
段大嫂接过来一看,惊讶道:“怎么买这么多?”
“多吗?”宋招娣摇了摇头,“这么多孩子,我觉得今儿早上一顿就能吃掉一半。”说着,把大娃喊醒。
钟大娃坐起来,揉揉眼睛就发现床上多出两个人。仔细看了看,俩人长得白白净净,跟他们明显不是一家,他们家除了他爸,都是麦肤色:“娘,他们是谁呀?”
“自立和更生。”宋招娣把其他四个“懒虫”全喊醒,趁着几个孩子吃东西的时候,宋招娣又交代一遍,随后才跟大娃说,“你和二娃的衣服先借给哥哥弟弟穿几天,可以吗?”
钟大娃咬一口油饼,嚼两下咽下去,才说:“他俩已经穿身上了。”瞥宋招娣一眼,“现在才问。”
宋招娣乐了,剥开一个鸡蛋递到他手上:“眼神真好。”注意到两个眉清目秀的新成员停下来,笑道,“大娃没别的意思。他是个小话痨,不抱怨两句不开心。”
“娘,我不是话痨。”钟大娃认真道,“你这么说我,我会很生气。”
段大嫂摇头失笑:“大娃,油饼凉了。”
钟大娃连忙低头啃油饼。
宋招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吃的用的装起来,收拾两大包。算上段大嫂拎的包,三个包,五个孩子,就算再来个成年人也照看不了。
宋招娣便拿出找渔民借的绳子。怕自立和更生多想,宋招娣先在钟大娃手上系绳子。
“娘,干么啊?”钟大娃不解。
宋招娣:“火车站人多,我怕你们跑丢了。二娃,手伸出来。”在二娃手上系一圈,才说,“自立,更生,你俩的手也给我。”
“这个主意好。”段大嫂不禁感慨,“我昨儿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在愁,这么多孩子怎么办。上过大学还是不一样,招娣,你脑袋真活泛。”
自立和更生猛地抬起头。腼腆内心的更生给他哥使个眼色。自立问:“姨是大学生?”
“是的。”段大嫂道,“大娃的爸爸也是大学生。我们那个岛上,只有他们两口子全是大学生。”
宋招娣的手停顿一下:“婶子,你说会不会因为我和钟建国都是大学生,赵司令才把这俩孩子托付给我们?”
“我不清楚。”段大嫂道,“我估摸着赵司令给这俩孩子找家的时候派人查过。可能是查到你为姚老师出头,又把那些来路不明的衣服烧了,他才放心把俩孩子交给你们。”
宋招娣仔细想了想,倒是真有这种可能:“不说了,先去火车站,争取后天下午能到家。”
这个时代每家每户都有好几个孩子,宋招娣和段大嫂领着五个孩子赶路,并没有引起别人侧目。
上了火车,宋招娣让几个孩子把鞋脱掉,用自立和更生脱下来的薄棉裤和棉衣把几个孩子的手脚裹着,就这么一路到滨海市。
孩子太多,宋招娣也没去钟卫国家里,打算回去的时候再去。
早晚都能见着钟卫国夫妇,大娃倒也没闹。
五点左右,天色暗下来,宋招娣一行才走到小宋村。
宋招娣出现在村口,就引起村民围观,吩咐问她怎么突然回来了。
宋招娣说回来看看。
村民跟着问,哪来这么多孩子。
宋招娣直接说都是钟建国的儿子。
五个孩子长得不一样,村民不信。
宋招娣仗着村民不知道钟建国有几个孩子,懒得解释收养过程,便一口咬定五个孩子都是钟建国的。
曾经参过军的老人就问是不是钟建国的战友牺牲了,钟建国收养的孤儿。
宋招娣继续说不是。
小宋村村民将信将疑,有那好事者便问宋招娣,钟建国是不是结过婚。
宋招娣无所谓,便说钟建国先前的妻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