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半闭山门的时候,他就闭了死关。也就是说,后来的修仙界诸事,他都是一无所知。
丁岐山是鬼面幡幡主的事,甚至他杀了谨山师兄的事。他都不知道。
“在回答师伯之前,我想问师伯。您进阶化神之后,看到管妮师姐,心里是恨还是难过,还是兼而有之?”
弃疾呆了呆。他能把心魔劫里的事情,带到事实生活中来吗?
“……我知道师伯的答案了。”
卢悦扬起笑脸,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多个人来背,也改变不了任何已经发生过的事。增加的只能是伤痛,既然如此,她一个人背……就好了。
“不管是庄周梦到了蝴蝶,还是蝴蝶梦到了庄周,都只是一场梦罢了,梦醒了,该干什么,他们还得干什么?总不能庄周还以为他是蝴蝶,蝴蝶以为它是人?他们……根本不可能代替彼此。”
如果能的话,她一定回到前世,把那个切了六指的自己打醒,可是能吗?
卢悦叹口气,“师伯,归根结底,您是……被那场心魔劫迷住了,您忘了,它是劫!”
弃疾摸了半天胡子,看着好像淳淳诱导自己的弟子,自失一笑,心思更为清明了些,“劫!它果然是场劫。卢悦,你有过庄周梦到蝴蝶的机缘吗?”
卢悦扯扯嘴角,“师伯,您问我的不应该再是这个吧?”
弃疾大笑,既然是劫,他若是再追问下去,不就是永陷劫中了。
“师伯没问题问你了,哪好玩,你到哪玩吧。”
卢悦眼见他又要煮他的百味茶,忙用灵力把那玉壶按住,“师伯,您不问我,我有事问您!”
“说!”
“那个……那个,您在心魔劫中,最后困死在凌云峰的哪间石室?”
她其实是想问,师伯,您以为在逍遥内部,谁有那么大本事,把石室的门封住的。
可是话到口边,她终是没敢问出。
“都说是劫了,你怎么还问?”
“那……那……”卢悦那了半天,就是没往外挪成,反而挪到了弃疾的身边,“师伯,我真是被您害死了,您说吧,您好好弄一个心魔劫,怎么就把您自己玩死了呢?还……还在宗内,我们逍遥门里,谁有那么大本事,把你闭死关的石门,无声无息地封印啊?”
弃疾:“……”
也是啊,在宗内,几位师弟师妹,谁会……封他的死关石门?
根本不可能。
哪怕有外敌入侵,那个死关的石室,与宗门半闭的大阵相结,第一时间就会把他唤醒,他不可能毫无所觉。
而且,最主要的是,没有卢悦,独枯就不可能下界,他不下界,北辰和春潮,没有乣魇玉,更不会费那么大力气回归藏界。
他们不回归藏界,就不存在修复传送阵的事。
弃疾彻底释然了,“都说是心魔劫了,我哪知道。”
“师伯,您想一想吗,若不然,我回头得死命想的。您不能把您的烦恼丢给我后,就什么都不管了。”
“哈哈哈!”
弃疾被她这几句话逗乐了,“什么叫我把我的烦恼丢给你?我有让你接着吗?你自己喜欢多思,能怪得谁来?”
“师伯师伯,我们把它当成一场游戏吧,您跟我说说呗!”
“胡闹,这能是游戏吗?你还想怀疑你的师父师伯们啊?”
卢悦歇菜,就是啊,她能怀疑哪位师伯?
“心魔劫心魔劫,它是心魔。你懂不懂?”
这次换成弃疾教训她了,卢悦怏怏点头,出来的时候,站在厅中,半天都动不了。
师伯的心魔劫,根本就是事实,她不是想怀疑其他师伯。可是……那颗种子已经种下。不是她不怀疑,便不存在的。
天还未亮,卢悦站在一片黑暗中。用排除法,算到底是谁干的。
逍遥只有八位元婴真人,去掉弃疾师伯自己,还有七人。这七人中,师父是醉鬼。颓废得不行,不会做这种事。
申生师伯身为一宗掌教,他只怕没把逍遥往好的地方带,更不可能自毁长城。
时雨师伯和鸿唱师伯还有蓬生师伯。他们三人一力去追杀丁岐山了,可以排除大半,那剩下的……
只有。梅枝师伯和思源师伯!
卢悦捂住脸,哪一个她都不想怀疑。
再说。他们的动机在哪呢?几百上千年的宗门之情,他们有必要叛出逍遥吗?
根本没理由!
思过来想过去,排除了几位师伯,卢悦脑子都想痛了,还是想不通,弃知师伯的事。
上一世应该没有外敌,一直到丁岐山在莫姬山被围,都没有天地门影子。归藏界不管道魔,一直处于平衡之中,敢谁冒被弃疾师伯发现后,同归于尽的风险?
卢悦用手揉她自己的脑袋,可恨当时逍遥半关山门,丁岐山被时雨师伯他们吓住,再没到西南做恶,后来的大半时间,只在魔门地盘晃,而她又时不时的迷糊,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