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焰尘现在想起来依然不好受,下意识规避了回答,说:“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楚汛说:“我就是想问,你告诉我。”
正好等红灯。
蔺焰尘微微叹了口气,说:“我不听话,你信里写让我别去找你,我还偏去找你。大概你前脚回国,我后脚就跟到了,但你什么都没告诉我,我只有你的名字,找好久才找到你的公司,再找到你读书过的学校和你父母的住址。可还是没找到你,最后庄瀚学和我说,曾经在你家中看到过xx医院的袋子,我去了那家医院,多方打听……谁知道就有那么巧,正好有个姓楚的人,年纪和你相仿,还都戴眼镜,刚得绝症过世。我查到这里,就没敢再查下去。”
蔺焰尘转头对他笑一下:“是怪我太傻,我要是再继续查,就能发现自己弄错人。早些找到你,也不至于害你吃那么多苦。”
今晚上蔺焰尘也在楚汛家里蹭床睡,他就要和楚汛挤小床睡。
楚汛赶他去洗澡:“先把你自己洗干净。”
蔺焰尘洗完澡出来,楚汛对他招招手,蔺焰尘走过去。
楚汛说:“我给你擦头发吧。”
蔺焰尘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委婉地说:“不了吧,你爸妈都还没睡,要是被他们看到了,多不好意思啊。”
楚汛说:“那有什么,我爸还给我妈端洗脚水的,他都不害羞,我只是给你吹头发而已。”
蔺焰尘还是躲楚汛:“那……被啾啾看到了我也不好意思啊。”
他跟啾啾说:“是吧,啾啾?”
啾啾正在自己玩小球,听到爸爸和他说话,抬起头笑笑,吐了个口水泡泡。
楚汛拉住他,干脆说:“我好像看到你头上有白头发,我给你看看。”
蔺焰尘不自在地说:“没有,可能就是太累了,有一两根白头发吧,不碍事的。”
楚汛有点生气:“既然没什么大不了,那你为什么不敢给我看?”
蔺焰尘:“……”
楚汛板起脸,盯着他,冷冷地说:“过来。”
蔺焰尘怕得站直,挪过去。
楚汛:“坐下。”
蔺焰尘坐下。
楚汛用毛巾给他擦头发,随便拨了拨,就看到不少黑发的发根都是白的。
毕竟就算染了发,再长出来,发根依然是白的。
楚汛鼻子发酸,擦着擦着,就擦不下去了。
蔺焰尘大气都不敢出:“对不起……”
楚汛哽咽地问他:“什么时候的事?”
蔺焰尘:“……”
泪水一下子从眼眶里涌出来了,楚汛吸吸鼻子:“小蔺,你别瞒着我。”
蔺焰尘站起来,亲他的脸颊和眼睛:“你别哭啊,你一哭我就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楚汛着急地直掉眼泪:“那你告诉我啊。”
蔺焰尘说:“就是……那时候我以为你死了,很难过,也不知怎么的,头发白了好多。”
楚汛好生心疼,骂他:“你怎么那么傻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蔺焰尘摸摸鼻子:“多难看啊,我哪敢让你知道……”
楚汛抬起头,手掌贴在蔺焰尘的脸庞,吻了他一下:“不难看,我的小蔺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男生。”
……
啾啾睡着了。
蔺焰尘流连地轻吻楚汛的肩膀:“阿汛,我有时觉得你这人真怪。说你心软吧,你又能那么绝情得离我而去,我怎么求你都不留下;说你心硬吧,我只是白个头,你哭成这样。”
楚汛气咻咻地说:“我开始只是掉几滴眼泪,后面为什么哭,你心里没点数吗?你还笑话我!”
蔺焰尘抱他:“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楚汛想想这家伙,年纪轻轻头发就白了,心又慢慢软下来,说:“而且,你还那么年轻白了头,这也不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我都还没长白头发呢。”
蔺焰尘开玩笑说:“那不是正好,你不是老说你年纪比我大,现在我长白发,显得大几岁,与你相称。”
楚汛:“你个傻子。”
楚汛忽地想起一件事:“啊,你爸给我的红包我还放在衣服里,扔在卫生间,明天我妈拿去洗了就不好了。你去给我拿过来。”
蔺焰尘套了个裤子,把红包从楚汛的衣服里翻出来,拿过来。
他坐在床边,屋里就开了床头灯,递给楚汛:“拆开看看吧,不知道我爸给你包了多大的红包,但他应该不会小气的。”
楚汛打开红包,里面是一张对折两次的纸,不是支票,比支票大。好像是什么文件?他本来以为会是支票。
摊开,是一份财产赠予协议,名字签好,印章都盖了,只要楚汛把自己名字写上去即可得到这份财产。
y城市中心繁华地段的五套商铺,加起来有一千多平的面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