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着急又畏葸。
楚汛喝了几杯酒,酒劲有点上头,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酒席结束,楚汛迫不及待地回自己车上,一个人待着,没开灯,在黑暗中看着蔺焰尘的联系方式,屏幕蓝盈盈的光罩着他的脸。
楚汛现在就想打电话给蔺焰尘,计划都抛到脑后去。
他反复地自欺欺人,其实只是在现实中对找到蔺焰尘无能为力,又怕豁出一切地去找,万一蔺焰尘不接受自己,那他情何以堪。
他已经足足十四个半月没有听到蔺焰尘的声音了。
现在他有了手机号码。
要打电话吗?
现在就打吧。
这是私人号码?说不定是办公号码?
打过去该怎么开口?
就说“喂,你好,我是楚汛。”?
蔺焰尘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吧?
大半夜的,会不会被当成灵异来电?
然后又说“嗨,我其实那时是误诊绝症,我没死,我还和你生了个孩子。是的,我是个男人,但我能生孩子。”?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大抵是酒壮怂人胆,楚汛想了一圈,突然心一横,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豁出去吧!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
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楚汛醉醺醺的,盯着那个圆圆的“呼出”图案,就要点下去——
“噔噔噔。”
有人在敲他的车窗。
楚汛差点没被吓到,回过头,看到段晓珍在车窗外。
他不好意思地把手机收起来了,摇下车窗,问:“还有什么事?”
段晓珍说:“师父,你喝了那么多酒,不好开车吧?找个人代驾吧。”
楚汛从拿到蔺焰尘的手机号开始就满脑子只想着蔺焰尘的事,都忘了什么开车回家的事,他在酒宴上如坐针毡,只想着早点单独待着,好打这通电话。
楚汛礼貌地说:“啊,对,对,要找的,谢谢啊。”
段晓珍问:“已经找好了吗?”
楚汛说:“呃,还没……”
段晓珍说:“那我让小王帮你开车吧,他不要钱。”
楚汛不能推却这一片好心,心里安慰自己稍微冷静点,别那么着急,又不差那么一时半会儿,正好可以好好重逢说些什么。
楚汛告知了他家的地址,坐到后驾驶座,他酒量不算太好,而且已经挺久没喝酒了,自从他生了宝宝以后感觉身体也变差了不少。
前面坐着旁人。
楚汛哪好意思当着人的面给蔺焰尘打电话,他怕自己丢人现眼,说不定听到小蔺的声音他就想哭了,他觉得自己做得出这种事。
他一个大老爷们,多没面子。
楚汛想着想着,酒意涌上来,越来越困,歪倒在后座,慢慢睡着了。
酒店到楚汛家不远。
十几分钟的车程。
到了地方,小王叫楚汛起来,楚汛睡意正浓,满身酒味,被他扶着上楼,帮忙敲门。
楚老师过来开门,一开门就闻到一股酒臭,看到楚汛醉醺醺地被人搀着,一看就是应酬喝酒了。
他把楚汛接过来,和送楚汛回来的小伙子道谢,那小伙子又把拔下来的钥匙给楚老师就走了。
楚汛回到家,听到宝宝的笑声,甩开他爸:“啾啾,爸爸回来了……”
楚老师骂他:“啾你个头,你醉成这样不准看啾啾。啾啾今天跟我睡。”
楚汛没走两步,就倒在沙发上了,被他爸拖回去,脱了外套鞋袜,简单擦了下,扶到床上睡觉,关上门,不能放这个醉鬼出来。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机刚才摔倒的时候不小心掉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啾啾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精神头很好,这都快九点了还不肯睡觉。
他听爷爷给他讲了个故事,呵呵笑,满意,挥舞小手,说:“奶、奶。”
这只小宝宝就惦记着吃,这是在讨奶喝,不过他喝完奶了一般来说就会想睡觉了。
今天奶奶不在,只有爷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