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丰年急了:“说什么胡话呢,是我配不上你才对。你看你年轻漂亮又乖巧,书读得还多,我只一事无成……甚至东躲西藏。”
曼青“噗嗤”一声笑出来,带着眼泪道:“你胡说什么呢,我哪里漂亮乖巧了?就个高中而已,哪里读书多了……”自从怀孕后,人都胖得变形了。
“你就是漂亮啊!”一本正经看着她微微发福的脸庞。
哪个女人不喜欢被老公夸漂亮,李曼青也不例外,红着脸推他:“好好说话,怎么这么讨厌。”
这是在撒娇吗?——唐丰年呆了,他的小妻子从来没有对他撒过娇。
他看着她细白的小手推了他一把,看着她掀开被子露出高突的肚子来。曼青图凉快,又没专门的睡衣穿,就拿了他一件穿旧的衬衣作睡衣。布料已经被他穿得磨出毛边来了,软得不得了,贴身上说不出的舒服。
只是,这样的衣服有个特点,半透明,而且……贴身。
她自个儿不觉得,唐丰年顺着那高突的肚子往上,一眼就看到两座形状姣好的山峰,孕期补得好,居然隔着衣服都触目惊心……怕是有以前的两个倍不止了。
嗯,虽然,他以前也没亲眼见过,只是“办事”时趁她不注意偷摸过一把——她不给摸啊,一摸就翻脸。
当然,也就更没见过那顶上隐约的两朵红梅了,尖翘翘的……完了,要流鼻血了!他可是旷了半年的男人了。
唐丰年赶紧红着脸转开头,不敢看她。
李曼青摸摸肚子,可能是感觉到爸爸的存在,今天两小家伙格外兴奋,已经踢了她好几次了。
“你要不要摸.摸?”
三十岁的人了,唐丰年老脸一红,摸她那儿……不适合吧?不是不想摸,自从结婚后他就没有一天不想摸的,有时候想得都快魔怔了,做梦也乱七八糟……可,现在是大白天啊!
有个词叫啥,白日宣啥的,不太好吧?
而且,她还怀着身子呢,人家说这种时候不能“办事”的。
诶,不对,他的小妻子什么时候这么主动了?难道真如别人说的“小别胜新婚”?
心里胡思乱想着,曼青已经拉了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肚皮上,隔着衣服,小家伙很给力的动了一下。
唐丰年被吓了一跳:“什么,这是什么在动?”女人的胸应该不会动啊。
曼青“噗嗤”又乐了:“你自己看呗。”
他这才僵硬着脖子转过头来,见自己的手在她肚子上,半晌才讷讷道:“是他们在动了啊……”说不出是失望多些还是惊喜多些。
见他隐隐有点失望,李曼青安慰他:“不怕,他们现在还小,不怎么活跃,等到下个月就可以在里面踢球了。”想起那夸张情形,她自己笑起来。
真是精.虫.上脑啊!唐丰年鄙视了自己一把,赶紧问她:“他们乖不乖?有没有去大医院检查?”
“每个月都去呢,挺好的。”
正说着,老太太就在院子里喊:“丰年曼青吃早点咯!”
李曼青赶紧让他先出去,自己穿好衣服,扶着腰出门,洗脸水早烧好了,她蹲不下去,只能让小姑子把脸盆端在一个半人高的台阶上,她弯着腰洗漱。
厨房里,丰梅红着眼问:“哥,妈说的是真的吗?”
见他点头,又问:“那哥回来就不走了吧?”
所有人都在问他这个问题,但他只能让他们失望了:“走的,待不了几天。”关于对煤矿的担忧,对季老板的担忧,他都一字不提。
“对了,听说云喜煤矿的事了吗?”
于是,唐丰梅和刘芳菲你一言我一语,把听来的话都说了。
唐丰年的眉毛越皱越紧,到最后,听说煤矿相当于半倒闭状态了,一颗心瞬间就跌落谷底。
他们的事情严重了,比他能想象的还严重。
“外头……暂时别说我还活着,更不能说我回来过的话。”怕二姐家坏事,他又补充:“大姐和二姐那儿也别说。”
芳菲点点头,舅舅的话她最听了!
李曼青却皱了皱眉,不赞成他这么做,尤其是云喜煤矿现在的情形,如果他还瞒着,不就是跟骗保一样的性质了吗?她刚开始也被他“活着”这个惊喜冲昏了头脑,现在冷静下来,事不能这么办!
上辈子她也看过不少普法节目,这种虚构事实……哦,不,他们是隐瞒事实真相,误导他人而获得经济利益,尤其是巨额经济利益的行为……她不敢想象。
她好不容易有能赎罪的机会,绝不能让他越陷越深。
各怀心思的吃过早点,老太太给俩小姑娘使眼色,说是要上街就出门了,留下小两口在家。
李曼青再睡不住,又没电视看,只好搬个凳子到院里,坐在葡萄架下,顶上有密密麻麻的巴掌大的叶子遮阳,可凉快了。
这个葡萄架是原来那户人家种的,听说是七八年的老葡萄了,原主人砍了好几次,它生命力顽强得很,居然每一年都能再发新枝。虽然葡萄是不结了,但夏日乘凉挺不错。
“喜欢这院子?”她看着葡萄架的神色欢愉,应该就是喜欢了。
“还好,离县里近,上医院方便。”以后还能让孩子当拆二代。
可惜,却再也不是他们的了。
但李曼青不贪心,上天能给她重来一回就是最大的恩赐了,与他能活着,他们都能活着相比,什么拆二代,也不过是身外之物。
“我们自己买下来吧。”
唐丰年一愣,电光火石间,他就明白,原来他刚才说那句话她已经猜到了。他的小妻子比他以为的还要聪明。
两个聪明人,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唐丰年一五一十把经过说了,只是隐去做梦那段。
“佛祖保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