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穿着围裙的佣人阿姨走到客厅时,正见着个子不高的小姑娘昂首挺胸地杵在玄关正中,表情严肃成一副即将接受检阅的模样。
就可惜,那双漂亮的黑眼睛里明晃晃地透着“我很心虚”的紧张。
佣人阿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瑶瑶,你这是做什么?在家门口练军姿吗?”
一看清来人,时药就垮下了脸。
“唐姨,您差点给我吓出心脏病来啊……”
“怎么?把我当你爸妈啦?”唐姨笑着问。“能吓成这样,你是不是又偷偷往回带什么甜点了?”
说着,唐姨的目光就往时药手里拎着的袋子上落。
“才没有呢。”
时药闻言立时笑了,像只刚偷了腥的猫,细密的眼睫都扑闪着狡黠的情绪。
她走到唐姨身旁,拉开袋子口,把里面的东西露给对方看。
“这是……做烘焙用的裱花袋和裱花嘴?”
唐姨怔了下,无奈地抬头,“你想自己做甜品啊?”
时药点点头。
“我要学着自给自足,这样我爸妈就不会像上次那样,从信用卡账单上发现我偷偷去甜品店了。”
“你这点聪明劲儿是全用在吃上了。又不怕牙疼了是吧?”
提起这个,时药顿时蔫了。
“我就……偶尔做一次的……”她抬起头,凑上去抱住唐温的手臂,“唐姨,我知道您是最疼我的了,我保证以后什么都听您的,这次您可千万别告诉我爸妈啊。”
“你啊。”
唐姨无奈地点点她,转身回厨房。
“我什么也没看见,可你要是被逮个正着,就不能怪我了啊?”
“好。”
女孩儿清脆地应了一声。
她提着袋子准备上二楼,跟着想到了什么,问厨房里的阿姨。
“唐姨,我爸妈说没说这次出国做什么?今天还不回吗?”
“时先生只说有些重要事情,具体没提。昨晚打过电话了,说今天晚上到家。”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兮兮的,连我都瞒着?……不过,晚上到家的话……”
时药弯下眼角看了眼手里的袋子,莞尔一笑:
“唐姨,那我待会儿就下来做吃的。”
半个小时后,时药穿着浴袍湿着长发趴在楼梯拐角,露出一张被水汽氲得白里透粉的小俏脸,却正苦巴巴地皱着眉。
“唐姨……”
“哎。”唐姨应着声从厨房里走出来。“怎么了?”
“……”时药慢吞吞地从背后拖出一套粉白色的家居服来。
她伸手把衣服前后转了一圈,然后十足生无可恋地看向一楼的阿姨。
“唐姨,这不会就是您帮我新买的家居服吧?”
“是啊,穿着不合身吗?”
“……不是不合身。”
时药拎过来在自己身上比量了下,然后另只手扯了扯家居服后帽上耷拉着的长长的兔耳朵。
“我可都上高二了,穿这衣服被人看见是要笑掉牙的。”
“哎哟,家居服,外人哪里会看见?”
唐姨似乎回忆起什么,突然乐了,说:“而且不是我不给你买成人款,是我报了你的身高和尺码,人家说一米六不到的最好去大号童装区,可选的多。”
时药:“……??”
童装区?
这个恶意满满的世界。
手动再见。
看唐姨要走,时药还是“垂死挣扎”了下:“我记得除了刚淘汰掉的,还应该有两套——”
唐姨笑笑,伸手往上指,“在洗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