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平安结向前抛出,那条只能看得到青石的路两旁出现了道道裂痕,紧接着一道金色的光芒跟着裂痕一起出现,她眼前的场景顿时如同幻境一样支离破碎。
她又重新回到了楚婉的卧室里,厉鬼那圆瞪的绿眼离她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厉鬼被大黑咬住的地方出现了个个空洞,空洞此时还在不断的向外延伸,仿佛要腐蚀掉厉鬼的身体一样。
厉鬼大喊一声,挣脱了背后的大黑,但大黑刚被挣脱,楚胜寒的符咒已经到了厉鬼的面前。
云琉璃虽然不懂符咒一类的东西,但是也能感觉到楚胜寒的符咒上到有一种特殊的气场,那特殊的气场是原本的普通黄纸上根本没有的,应该是楚胜寒赋予符咒的力量。
厉鬼刚刚挣脱大黑躲闪不及,被符咒贴在了脸上,发出了一声惨叫,浑身缠绕着黑气的倒在了地上。
楚胜寒走到她身边瞪了她一眼,脸色十分难看,声音中都带着冰冷的怒气,:“你知道你刚刚那么做有多么危险吗?”
她笑笑,这次倒是很配合的道歉:“我知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楚胜寒觉得自己一口气提不上来,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楚胜寒并不是一个喜欢咄咄逼人的性子,面对她的道歉他也不好再继续怼下去,原本的愤怒无处安放,只能扔下一句:“你好自为之。”
楚胜寒走到了那只厉鬼的身边,脸色虽然苍白无比,但还是维持着高傲冷然的姿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厉鬼问:“你生前何人,所做何事,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大黑绕着厉鬼和楚胜寒走了一圈,还是窜回了云琉璃身边,难得的摇摇猴子尾巴。
她蹲下身子跟大黑平视,笑着压低声音问:“是不是想吃?”
大黑点头如捣蒜。
她想想,站起身问钟平:“钟先生,不知道你们以往抓住这种厉鬼之后会怎么处理?”
钟平现在已经学会不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了,只是解释:“一般先问问它为何会成为厉鬼,看看是否有办法化解,如果无法化解那就只能强行超度送它去投胎。如果是再凶一点或者说修为再精深一点的鬼就不存在超度的可能,他们怨念缠身,只能除去。”
她眨眨眼睛,都是……这种套路的?
她低头跟大黑对视了一眼,都感觉到了对方眼中的心虚。
她略显不自在的走到楚胜寒身边,说:“我刚刚进了一个幻境,幻境里面是一个被人堵在小巷子里的情形,我怀疑这是厉鬼生前的遭遇。”
她刚一说完,厉鬼就用凶狠的惨绿色眼珠瞪着她,“都是你们这些贪得无厌的人造成的,你们一定会不得好死。”
她轻咳两声弱弱的提醒:“好像你之前也是人来的,莫非这就是你不得好死的原因?”
厉鬼顿时愤怒的叫了起来:“你们,你们这群人欺鬼太甚!”
第9章 棺材钉
楚胜寒看着眼前这几乎是闹剧的一幕,忍不住打断云琉璃和厉鬼之间的对话,指着厉鬼问:“你是否愿意说出心中怨恨之事投胎转世?是否愿意告诉我们是何人将你放在这里?”
厉鬼昂着头一言不发,似乎打定主意并不告诉他们任何事情。
她扭头跟大黑对视了一眼,之后走到厉鬼身边劝道:“我看之前那个巷子的模样已经算是民国时期了,民国到现在几十年都过去了,你的仇人肯定死的不能再死了。民国之后战乱了很久,你的仇人兴许在战乱之中流离失所或者被人折磨死了,死的比你惨多了,骨灰估计都很难剩下,你说你还执着于人间干什吗?难道真要变成残害人间的厉鬼之后被修道之人收服魂飞魄散么?你这样岂不是比你之前的那些仇人还惨。”
厉鬼那绿色的眼珠里写满了浓浓的不信任,一副你妖言惑众的模样,“你骗我,他们的鬼魂明明还在,我等着向他们复仇!”
她眼珠一转,又问:“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人的鬼魂还在?一般来说人死如灯灭,如果没有特殊原因不会留恋人世,早就被阴差勾走了呀。”
厉鬼怒道:“我见过他们,他们明明还在,被人养成了鬼奴!”
鬼奴?
她倒是没有见过这玩意,扭头看向身后的两个人。
楚胜寒此时已经听出了一丝味道,伸手从怀中又掏出了一样东西,悄然无声地走到厉鬼的身后给厉鬼身上洒了些。
云琉璃看得清楚,那似乎是透明的粉末,无色无味,只是在微光下带着点点的珠光,没入到厉鬼身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恍若有点明白了楚胜寒的意思,站起身示意大黑后退几步,看着楚胜寒走到了厉鬼面前。
楚胜寒此时冷声说:“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干脆给你个痛快。”
楚胜寒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块翠绿欲滴的翡翠,翡翠上面雕刻着鲜活的貔貅模样,被楚胜寒握在手中的时候那双眼睛活灵活现,仿佛下一秒就要变成真正的貔貅出来辟邪镇宅。
随着那翡翠貔貅光芒大盛,厉鬼仿佛被什么烫了一样,发出剧烈的尖叫声,身上的鬼气和怨气都开始剧烈的抖动,几乎要四散溢出。
但就在此时,窗外忽然狂风大作,剧烈的风打碎了卧室的玻璃,吹开了一直垂地的窗帘,一股浓郁的黑气朝着被咒符定在地上的厉鬼席卷而去。
楚胜寒手中的貔麟光芒大盛,跟那股黑气形成了对抗之势,一黑一绿两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几乎产生了种魔幻大片的场面。
对峙不过一秒钟的时间,那黑气眨眼之间就突破了绿光的缠绕,朝着窗外席卷而去。
云琉璃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没有插手,只是在黑气消失之后问:“刚刚那就是将厉鬼放在这里的人使出来的?”
楚胜寒此时的脸色已经从刚刚的惨白恢复了一点血色,淡淡地点头,说:“此间的事情危险甚多,你最好不要再插手。”
她笑笑,也没说自己会不会再插手,只是问:“那个厉鬼是被人养的鬼奴?”
这次回答的是钟平,钟平走上前:“不能算是鬼奴,鬼奴要么以实力压制签订契约,要么就是双方各取所需签订契约,那个厉鬼的心愿明显还没完成,是不甘心当鬼奴的,背后之人也没大能耐强迫那个厉鬼,所以就想方设法替他完成心愿。话说那个厉鬼的修为倒是可以呀,从民国到现在,都要近百年了,要不是受伤未愈今天还真挺麻烦的。”
她若有所思,“我听闻有怨气的鬼如果多加害一个人戾气就会加重一分,到最后很可能失去神智变成阴煞。刚才那个厉鬼虽然脑子不好使,但神智应该还是在的。”
“应该是有大机缘或者有修道之人的帮助。”楚胜寒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盯着她看了几秒,忽而问:“你刚刚是用什么打破床上的阵法的?”
她一本正经地说:“艾草呀,古时端午节就有用艾草除晦气的做法,艾草这种东西对付鬼怪还是很有用的,我身上时常会带着点。”
她表情十分认真,乌黑的眼珠毫无瑕疵,楚胜寒虽然知道她说的肯定不是完全的实话,但一时之间也找不到破绽反驳,只好冷淡的说:“你虽然有些小聪明小花招,但我劝你日后莫要再帮人看风水,做些捉鬼除妖的事情,这一行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一不小心就可能行差踏错丢了性命。”
她依旧是正经脸的点头:“谢谢楚先生的教诲,那么楚婉夫人的卧室应该是解决了吧,再去外面把整栋房子的阵法破坏掉这件事情应该就算结束了。”
楚胜寒顿了几秒钟,忽然说:“那就劳烦你去破解整栋房子的阵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