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桃和杨嬷嬷已经上了马车,林天跃正准备爬上去,何然看到他,突然问道:“林兄,我错了吗?”
林天跃坐好,看到他脸上的憔悴,满脸苍白,显然他最近没有睡好,身子又虚弱,叹口气道:“我们俩的关系,我也不说那些虚的。你不觉得婶子过分?”
“我娘她一片慈母之心……”
林天跃看到瞿炜他们已经要走了,今日还要赶路,打断他道:“那她为何又将屋子换出去?瞿兄对你,五两银子都不值?就算是你不知情,但是瞿兄帮助你这些事,你有没有好好跟婶子说过?若是你说了,她还会换出去吗?”
何然的脸更苍白几分。
林天跃看他实在可怜,一副要晕倒的样子,忍不住道,“我可告诉你,你若是再想不清楚,不光是妻子没了,只怕是儿子都要没了。”
说完,对一旁听的兴致勃勃的喜来道:“我们走吧。”
何然愣住。
一直在搬包袱的吴氏,其实一直留意这边的动静来着,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满脸喜色,一把拉住何然,喜道:“阿然,我要抱孙子了。”
何然的面色也带了些喜色,“难怪……”
“难怪倩儿看起来气色不好,我还真以为她病了。”吴氏念叨着。
车夫等不及了,不光是外地人怕被打劫,车夫也会被外地人打劫,虽然何然虚弱成这样打不过他,但是备不住官道上陌生人多啊,大家还是结伴同行最好。
“公子,我们也赶紧走吧。”车夫催促。
何然几步上了马车,仿佛一瞬间精神了不少,“走。”
纪桃他们午时一点没歇,喜来喂马的时候随便对付了几口,就又重新启程了。
“等到了京城,我请你再好好吃一顿。”林天跃笑道。
喜来不在意,“我呀,也急,早些回去,显得我对主子的事上心。要是晚了,下一回这差事就轮不到我了。”
“对了,这些事情,你们家那个嬷嬷最清楚,她应该对这些熟悉。”
林天跃回身看了一眼帘子,没接话。
喜来也不尴尬,一扬马鞭,马儿又加快了些。
午后时,纪桃觉得速度慢了些,掀开帘子就看到远处巍峨的城墙,古朴厚重,带着几百年沉淀下来的古韵,威严不可小觑。
“到了?”她忍不住轻声道。
林天跃回身看她,面上带着喜色,“桃儿,我们平安到了。”
到了城门口,喜来将马车停下,笑道:“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就算是主子心知肚明,我们也不好太过分。对了,这里进城的马车多,你们可以寻一架带你们进去。”
林天跃了然,递过银子,笑问,“喜兄可知道哪个地方适合我们租房子住?”
喜来一笑,坦然道:“京城分内城和外城,内城每日每夜都有士兵巡逻,安全。但是那里面住的非富即贵,官员大多都在里面,你们进不去,不如住到靠近内城的地方,只是那里房子贵,再靠外一点的,不太方便,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他飞快说完,就跳上马车,又回头道:“不过,无论如何,在城里还是安全的,小偷小摸有,杀人越货还是少的。”
林天跃朝他拱拱手,“这一路多谢喜兄,日后若是再见,一定请你喝酒。”
喜来一笑,还是那一口白牙,挥挥手道:“日后再说,先告辞。”
看着他架着马车慢慢进城,林天跃才收回视线,回身看到瞿炜他们也下了马车,路上一堆东西。
吴氏则围着东西团团转,嘀咕,“二两银子,也没说把我们带进城,反正他们也要进去。”
没有人给她解释。
“现在怎么办?”瞿炜走过来,肃然问。
他和林天跃不同,他带着余氏还有孩子,瞿倩还有身孕,其实全部靠他一人。
林天跃这边虽带着有孕的纪桃,但是还有杨嬷嬷时时刻刻将眼神放在纪桃身上,也能帮着拿东西。
至于何然,他身子还没好呢,肚子还隐隐作痛,吴氏又是个指望不上的。
林天跃的眼神落在了一旁往城里去的马车上,此时已是下午,好多马车都往城门口去。
看了半晌,林天跃上前几步,拦下一架有些破旧的青蓬马车,上面坐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蓄了胡子,一脸温和。
“大叔,你进城吗?”林天跃含笑问道。
那人看了看他身后的一行人,又看了看地上三三两两的东西,道:“我进城,只是外城。”
林天跃忙问,“你能带我们进去吗?价格好商量。”
老汉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摇头道:“你们这么多人,又这么多东西,我带不了,我的马已经老了。”
瞿炜此时上前,“我们去外城,也不让你带全部,能带多少算多少。”
“能行,装上来吧。”老汉直接下了马车,掀开帘子,只见里面还有个三四岁的小姑娘,一身布衣,身子瘦弱,怯生生的看着他们。
“这个是我孙女,不占地方,让她挪挪。”老汉笑吟吟道。
林天跃点点头,纪桃上前,笑道:“大叔,这进去得多远啊?给多少银子合适?”
纪桃觉得,还是问清楚好。
老汉看了看纪桃,又看了看他们身后的东西,“给我五钱吧。”
纪桃不知道这个算不算贵,看向林天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