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警察长吁一口气,安慰他说:“您的经纪人已经在外面等您了,您回去好好看看医生,做个心理疏导,您的奉公守法坦白从宽的这份心我们领了,您回去,期待您痊愈后,拍出更好的作品!”
陈锦泽:“…………”这年头特么自首都没人信了是吗?
可是那幅画到底去了哪儿?按照姜妍所说,那幅画是孙燕的挚爱,一直挂在客厅里,可为什么孙燕又会把画带走?带去了哪里呢?
这一点,陈锦泽想破了头都没想出个所以然。
经纪人把陈锦泽从警察局接了出来,上车后,一直拿异样的眼神看他。见他一直垂着头沉默寡言,伸手过去,拍拍他的肩小声说:“锦泽,明星压力大,有个精神疾病都挺正常的,只要积极配合治疗就没问题,你别太担心。”
陈锦泽抬手又捏了捏太阳穴,喉咙里滚出一个低低地“嗯”音。
鬼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有多复杂。
经纪人宽慰说:“今年呢,你就好好休息,能推的工作我都帮你推。接下来你的两部剧和两部电影就要上映了,替你维持热度是没问题的。如果你这病实在太复杂,休息个两个月半年都没问题的,先养好你的病!”
还能怎么办?只能这样了。
*
月沣拳馆开业当天发生意外,姜妍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她让人把断裂的木桩搬到拳馆内,仔细检查研究,发现木桩果然有问题。
这根木桩有被锯子锯过的痕迹,由于在裂口做了处理,如果不仔细看,会以为是木纹。姜妍的手指在木桩上压了一番,扭头问文哥:“这几根木桩是谁负责搭的?”
文哥举手:“我、小五一起搭的,当时真没看见这么个破绽。”
小五是姜妍从蜀城带回来的男孩,十四岁,山里长大的孩子,从小做农活,这些杂货他干起来得心应手。
小五是十几个孩子里最年长的,也是这些孩子里最聪明的。
他个子一米七,身材干瘦,刚到拳馆那会儿整个一营养不良的干瘪小人,比现在还瘦。经过拳馆伙食的调理后,他的身体的营养指标正在渐渐恢复,也长了不少肉。
见所有人都把目光打过来,小五一脸紧张说:“师、师父,我的错,是我不细心,我当时也没看出这么个破绽。”
姜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一招手说:“不赖你们,如果当时我再仔细检查检查,就不会出这种纰漏。”
姜妍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堆,文哥和小五心里却愧疚极了,觉得很对不起姜妍。
毕竟……这个工作是分配给他们的。
拳馆的宿舍在城郊,是一个带院子的自建小楼房。为了节约平时生活开支,他们还在后院养了猪,以及鸡鸭鱼鹅,也种植了一些时令蔬菜。
院子里有许多练拳的器械,不仅如此,姜妍还搭建了专门的健身房。
孩子们和姜妍相处了半个月,已经大概摸清了姜妍的脾气。
她表面人畜无害,可实际上严格得很。谁要是做错了事,她必定重罚。姜妍仅仅只用了半个月时间,就在这群孩子面前建立起了威信。
孩子们敢和杜笙开玩笑,却不敢跟姜妍嬉皮笑脸,不是害怕她,而是小辈对长者的敬畏之心。
凌晨一点,姜妍轻手轻脚去宿舍检查孩子们的就寝状况,见谁掀了被子,就顺手给他盖上。见哪个房间没关窗,就顺手给关上,可以说是操碎了心。
自己做这些虽然辛苦,可她又能怎么办呢?毕竟这些都是祖国的小花朵。
拳馆的装修、设备,以及买下这栋小楼房、拳馆的车、请司机……这些都不是一笔小数目。加上,她的拳馆同时开发了互联网部门,做了线上app,上架推广以及请专业团队运营,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齐钰和杜笙投进来的钱也花得七七八八了,她现在实在没有钱再请专门的保姆来照顾这些孩子,所以自己便在宿舍里住下,担起了这个责任。
见她这么辛苦,杜笙也怪心疼,想再多给她的拳馆投些钱,可是被她拒绝了。
这小杜爷对她的那点小心思,她哪儿能不知道?她如果接受了小杜爷的钱,两人之间的关系就会变得微妙,那种暧昧不清的关系说都说不清了?
作为杜笙的祖奶奶,她怎么可以和小崽子暧昧不清?万万不可以!
这两天杜笙知道姜妍的拳馆开张,为了支持她,特地把工作推后,来给她打下手。今天晚上杜笙实在不想回家,便在拳馆宿舍住下,委屈巴巴地和文哥挤一张床。
让他蛋疼的是,这个破宿舍房间里没厕所,他夜里想上厕所,还得去一楼。
杜笙穿着睡衣从楼上下来,没想到都这个时间点了,楼下客厅还开着灯。
他站在楼梯口看见姜妍坐在客厅沙发上,正戴着一副眼镜在穿针。
她抿了抿线头,把开衩的线头抿成细细一根须,然后举起细针对准了灯光,试图把线穿进去。
小姑娘半眯着一双眼,聚精会神穿针的样子,让杜笙想起了自己那个早就去世的外婆。
杜笙:“…………”还真是杜奶奶。
杜笙去上了个厕所出来,见姜妍那根线还没穿进去,实在看不下去,揉着眼睛走过去:“干嘛呢?”
“穿针。”姜妍淡淡道。
杜笙走近了才发现,姜妍的刘海被一只黑色大钢夹别着,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眼镜框,土里土气地。
再看她身上的衣服。
手织的土黄色毛衣,手织的土黄色毛裤,浑身打扮和气质,无一不像老太婆。
杜笙见她一连尝试了十几次都没把针线穿进去,实在看不下去了,挨着她坐下说:“我帮你?”
姜妍叹气一声把针线递给他:“那你来。”
杜笙眼神好,只尝试了两下就把针线给穿进去了。
人生第一次穿针线,简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