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凝心毛骨悚然。
那灾民说着从怀中摸了把小刀丢过去。
镜顽放下佩剑,当真捡起那把小刀,问道:“只要贫僧挖了眼睛,你就放了她?”
“当然,我说话算数!我要你的眼睛回去救我家那口子。”那灾民疯疯癫癫的,倒是一口应了。
“好。”镜顽居然应了,干净的手拿着那把小刀对准自己的眼眶。
凝心一时之间瞪大了眼睛,想要大叫又被吓得出不了声。
她想说你不要相信他,他是个疯子怎么可信呢?
那灾民兴奋地往前凑,恨不得看清镜顽是如何亲手挖眼的,镜顽仍旧神色平静,持着刀就要对准自己眼睛下手。
那刀尖甫一刺破镜顽眼尾的一点皮肉,那一点血迹冒出,凝心惊得脑袋一片空白,大叫着不,全然不顾脖颈处悬着的菜刀往镜顽身前扑,想要将刀夺下。
刹那之间,她猛挣的力道竟挣脱了那正看向镜顽的灾民,她身子往镜顽那处扑,那灾民反应过来就怒气冲冲地持刀往她身上砍。
长剑出鞘的声音一响,菜刀坠地。凝心扑了个空摔在地上,镜顽挡在她身前,趁机挑了那灾民的菜刀将他压制在地上。
“施主去拿绳子来。”镜顽吩咐道。
凝心扑了个空正闭着眼等待欲落的刀,谁料却听那和尚冷静的吩咐。她转头,镜顽压制住那疯狂挣扎的灾民正望向她,他眼尾还有一点血迹。
“快去。”镜顽再次提醒道。
凝心这才喏喏应了跑到那屋舍里翻了个绳索出来,屋里的灾民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却没一个人敢上前。
凝心看着他们,觉得又可怜又可悲,镜顽待他们这样好,却没人肯帮他一把。
待她出去递了绳索给他,镜顽利落地将人捆住堵住嘴丢在一旁,转身向她走来。
他从怀中摸出个药盒,再拿了个帕子递给她,皱着眉头看她脖颈处的两处伤痕,开口道:“施主擦些药。”
凝心这时又动了脑筋,苦着张脸看他,可怜兮兮道:“我又看不到如何上药?镜顽你帮我擦药嘛。”
镜顽顿了顿正要拒绝,又见她脖颈处的伤,还是点点头,一言不发地替她上药。
凝心抬起下巴,露出纤细的脖颈,那殷红的血色在那雪白的皮肉上分外显眼。
镜顽先拿帕子轻轻替她拭去血迹,那细瘦的手指在她脖颈处犹豫片刻,又再摸出张帕子蘸了药替她轻轻上药。
凝心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都这样了他都不愿意挨着她一丁点,隔着帕子给她擦药。
她故意嘶地一声,就见镜顽立刻僵硬地停住动作。她没有错过他眼中一晃而过的紧张与关切,心忽然又跳起来。她忽然觉得自己也不是全然没有打动那和尚。
镜顽手下的动作放得更轻了,替她擦完药就递给她,叮嘱道:“施主回去好好上药,伤口不深,不会留疤的。”
她拿药的时候想碰碰他的手,镜顽仍旧快速避开了。凝心见这不行,又瞧他眼尾的血迹,心念一转便开了药盒,用食指蘸了药要往他眼尾抹。
镜顽别过脸退开,抬手随意地擦了擦,淡声道:“多谢施主,贫僧无碍。”他转身就去拉起那地上的灾民,要带着他走。
“要去报官吗?”凝心赶紧跟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