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明筷子微顿:“她有心了。”
她和林氏交集不多,也不知这个婆婆究竟是不是好相处。
勉强吃了一些,周月明放下筷子。
“姑娘要不要先去沐浴?”青竹很体贴道,“姑娘忙了一天,也该累了,先沐浴,歇一会儿,反正姑爷被他们叫过去,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周月明点头,深以为然,她也觉得自己身体酸软,是该先沐浴一下。
青竹调好了热水以后,周月明缓缓褪下嫁衣,将身体浸泡在热水里。
她沐浴时,不喜欢有人在跟前。所以,青竹调好水,将干净寝衣放在一旁的衣架上后,就悄悄退了出去。
热水有效地缓解了疲惫,周月明待了好一会儿才出浴。
青竹留在这儿的干净寝衣很应景,是红色的。
周月明换上寝衣,一面用巾帕擦拭着头发,一面说道:“青竹,你来帮我擦一擦头发。”
她清早已经洗过头发,这会儿已是晚间,头发厚重,一时难干,所以也就没有刻意清洗,但是沐浴时难免会沾湿一点。
说话间她已经走出了浴房。然而一抬头,却愣住了。
青竹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反而是纪云开正握着一本书坐在床边。
听到她的说话声,他飞速放下书,站起身来:“我已经打发她去休息了,要擦头发?我来帮你擦。”
他衣衫微微敞开,露出颈下锁骨以及一片肌肤,且头发微湿,分明是刚刚沐浴过。
大约是在热水里泡的时间久了一点,周月明此刻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擦头发的动作也停下来了:“你,你不是去陪人喝酒了么?怎么,怎么像是去洗澡了?”
“哦,这个啊。”纪云开很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干净的巾帕,“喝醉了,酒洒在衣裳上,就顺势洗澡换了衣裳。”
“你醉了么?”周月明看他眼神澄澈,不像是喝醉的模样,很快明白过来,这是托辞,总不能成亲当天喝的烂醉吧?
他拉起她的手,指向床边:“走,先去这边。”
见他指的是红纱掩映的床,周月明的一颗心猛然提了起来,脸颊热度惊人。
不过她很快发现,纪云开此举,只是他坐在床沿边,而她脑袋搁在他腿上,方便她擦头发。她悄然舒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瞬,她分明感觉到纪云开身体一僵。
纪云开慢慢吸了一口气,他后知后觉发现两人现在的姿势不大对劲儿。他原本是要帮她擦头发的,但是此时她脑袋枕在他腿上,呼吸间喷出的热气那样的明显,他想忽视都难,而且更要命的是,他喝了酒在先,又翻了沈业递过来的册子在后。
一直沉默着也不好,于是周月明轻声问:“那他们,就愿意这么放你过来?我以为要留你好久呢。”
“嗯……”纪云开声音有点不自然,慢吞吞道,“不怕,有沈业替我挡着呢。他酒量好得很。”
周月明笑:“是吗?那可得谢谢他啦。不过我管他叫姐夫,我们成了亲,你以后是不是也得跟着我改口?”
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纪云开的回答,周月明微觉诧异,她抬头一看,只见他红着脸,神情甚是古怪,甚至听他呼吸声也极粗重。
第62章 花烛
周月明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朦胧的预感来:“纪,纪云开……”
“卿卿……”纪云开喉头滚动,“沈业方才拿了一本册子给我看。”
听到“册子”两个字,周月明的脸颊腾地热了,脑海里似乎有烟花炸开。
表姐出嫁时,姑姑给她取了册子压箱底,也特意把她叫过去看了看。甚至昨夜婶婶还有意叮嘱了她。她并非什么都不知道。更何况她之前翻阅志怪小说时,也曾无意间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我,我……”她动了动唇,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口渴得厉害。
地转天旋,也不知纪云开是怎么动的,她刚一回过神来,就被他平放在了床上。她禁不住惊呼一声:“呀。”
紧接着脚下一凉,竟是被他一下子脱掉了鞋袜。
“卿卿……”纪云开撑着手臂,虚压在她身体上方,衣衫微敞,目光深沉。
这眼神和平时不同,隐含侵略,这是周月明所陌生的。不知是恐惧是还是紧张,她的身体不自觉轻轻颤栗。
他微微颤抖的唇先后吻上她的额头、鼻尖、脸颊、嘴唇、下巴,那滚烫的热意隔着薄薄的肌肤,传到她心窝深处。方才喝的交杯酒这会儿好似起了作用,周月明意识渐渐模糊。
直到后背被硌了一下,她才猛然清醒过来,一低头,纪云开已吻上了她的锁骨处。她轻轻推了推身上的人,见他不动,她干脆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
纪云开身体一僵,果然松开了她。他抬头看她,眸中好像多了一丝清明:“卿卿?”
他尾音上挑,说不尽的缠绵意味。
周月明小声道:“床上硌得慌。”
纪云开一把抱起了他,将她放在自己腿上,他则迅速清理了一下床上的花生枣子等物,将这些尽数扫在了地上,在她耳畔轻声道:“是早生贵子呢。”
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声音随着呼吸进入她耳朵,痒痒的,麻麻的,她身体不自觉轻颤了一下,下意识揽住了他的肩头……
身上的衣衫不知在何时消失不见,只有那一对儿臂粗细的龙凤喜烛还在不停地淌泪。
周月明一觉睡醒时,龙凤喜烛还未燃尽,她一偏头,看向枕边男子的面孔,有些欢喜又有些不敢相信:原来他们真的已经成了夫妻啊。
纪云开双目紧闭,眉峰微微蹙起,好像还在睡着。
她一时顽皮心起,伸手去摸他眉间,仿佛这样就能将他眉心的褶皱抚平一样。但是指尖刚一接触到他的肌肤,她脑海里就不自觉浮现出昨晚的记忆来,脸上一热,手上动作渐渐放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