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啊,死了就不会脏了她的眼了,对,去死吧,你活着就是恶心人的……
“够了!”
他似乎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只是跪着不停重复着“臣该死”,说一次打自己一巴掌,那脸并没有肿起,而是血肉模糊的一团,嘴角裂了流出血滴在那赤红的衣服上,两者分辨不清。
“够了!我说够了!”兰沁禾疯了的跑到他面前,死死的握住那高高举起的手,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哭的嗓子发疼,“你做什么这般对自己……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
眼泪流到嘴里,尝起来咸的发苦,泪水把妆湿花,一块一块的黏在脸上,黏糊糊的难受,她却空不出手来处理,睫毛被打湿,蒙的视线模糊。
“娘……娘娘?”慕良回神,愣愣的看着面前哭成一团的泪人,慌的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放,眼看着他又要跪下请罪,吓得兰沁禾哭都不敢哭,惊慌的打泪嗝。
门外银耳听到里面的动静,敲了敲门,担忧道,“娘娘,要奴婢进来么?”
兰沁禾吸了吸鼻子,“不用。”
视线在回到面前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她叹了口气,径自起来找了玉髓,摸开来细细涂在他脸上。
金珠子还是一颗颗的往下掉,“你怎么这样啊,我还以为你魔障了,这、这多吓人啊……”
慕良还是愣愣的看着她,不敢相信兰沁禾会给自己上药。
兰沁禾涂完了药,又轻轻的在伤处吹了吹,看着那张脸心疼极了,“你疼不疼啊。”犯了错自己打自己的小太监有的是,这么狠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娘娘……”他垂了眼睑,嘴里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只低低的重复着两个字。
沙哑的呢喃听的兰沁禾快酥了半边身子。事到这步,她还能怎么办?这人都不要命了,若是她今天不把话说开了,指不定明天就接到东厂厂督自缢的消息。